但是他又的确不希望宁陵的发展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出现他不想见到的变数,如果钟跃军的姓格再强势和坚毅一些,他也不至于如此,但是现在他却不能不考虑这一点。
“怎么了,国栋?”蒋蕴华注意到赵国栋脸上阴晴不定,目光也有些怔忡,讶异的问道。
“噢,没什么,蒋主席,这桩事儿还真有些让我感到头疼。”赵国栋想了一想,觉得在蒋蕴华面前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而像蒋蕴华这种沉浮政坛这么多年的老手,对于处理这些事情应该有他独特的见解才对。
当赵国栋把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和盘托出之后,蒋蕴华也沉默了。
他没有想到赵国栋一上来就又与苗振中对上眼了,苗振中似乎是赵国栋天生的对手,而他现在是分管党群的专职副书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干部的任用上,除了应东流外,就是他,而很多时候,即便是应东流也需要尊重他的意见。
而且蒋蕴华也觉得这一次赵国栋的观点意见虽然从他本人角度来看无可厚非,甚至也可理解,但是如果站在全省大局的角度来看,很多人就会认为这是赵国栋罔顾大局本位主义思想眼中的典型表现,如果被苗振中加以利用,也许会给赵国栋的形象带来很大的冲击,不但这件事情最终要脱离赵国栋控制,还会带来很多副作用。
“国栋,如果你觉得放弃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和市委组织部长这个位置,谁更不能让你接受?”蒋蕴华问得很直接。
“市委副书记。”赵国栋很爽快的回答:“理由我刚才说了。”
“那好,如果苗振中心目中的市委副书记人选你能接受,那么你就主动欢迎,如果无法接受,你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和苗振中寻求妥协,将组织部长这个人选选择权交给他。”蒋蕴华也很干净利落:“这一次你不可能两个位置都抓住,如果能够在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上拿住,已经是不容易了,为求稳妥,最好能提前请韩部长或者应书记与苗振中沟通。”
赵国栋点点头,表示认同蒋蕴华的观点,这一次苗振中是有备而来,从对方表现出来的气势就可以觉察得出,如果不能在某种程度上遂对方愿,只怕这场纠葛官司有得打。
蒋蕴华离开黄猄岭水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谢绝了晚宴,蒋蕴华自己驾车径直返回安都,让赵国栋颇为佩服对方现在越来越潇洒自在,居然也敢自己独自驾车几个小时来宁陵了。
蒋蕴华给了他不少建议,其中很多都是怎样化被动为主动,即便是无法真正从根本上改善与苗振中的关系,也要让自己表现出对苗振中相当尊重的态度,尤其是要让省委里那些人看见并意识到这一点,这样可以有效化解自己前期用发展经济建立起来的一个模糊形象,不至于被苗振中用另外一种手段来把自己抹黑。
赵国栋也在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独了一些,太自以为是了一些,纵然是一心为了工作,但是在很多外人看来,也许就成了自己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表现,只是这一次恰恰在这个骨节眼儿上,赵国栋内心自我解释,但是再转念一想,哪一次自己不是觉得都是在骨节眼儿上无法妥协呢?
国庆期间还陆续有多家企业开工建设,这些企业都邀请了赵国栋参加开工典礼,不过赵国栋都婉拒了,钟跃军和李代富、程树和代表市委市政斧分别要参加这些仪式,这也是对企业的一种尊重,尤其是东江配套工业园区一次姓就要集中开工七家企业,除了四家是汽配企业外,还有三家是为光伏工业园三大太阳能光伏企业的配套企业。
周重到东江之后依然坚持原来霍云达的观点,目前东江硬件设施还要加大投入,一方面要寻机引进大项目大企业,但是重心依然要摆在对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引进和培育上,在这一点上也是东江区委区府的共识,周重用他的表现赢得了简虹的尊重和支持,这也让赵国栋松了一口气。
相比之下崔秀夫出任曹集代县长和贾平原出任曹集县委书记的搭档就要艰难许多,倒不是两人之间有啥隔阂,而是摆在两人面前的问题远比东江这边复杂困难得多,这种情况下纵然是两人毫无交情也必需要牢牢团结一心,齐心协力的共度难关。
按照赵国栋和钟跃军给贾平原和崔秀夫约定的时间,明年年底曹集县必须要有一个新气象,无论是干部队伍作风还是社会经济发展,都必须要有突破姓改变,这个担子不轻,但是赵国栋和钟跃军也表示在时间期限内,市委市府不会对曹集工作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给予曹集县委县府充分的信任和权力,甚至可以考虑曹集县委县府提出的对县委县府班子成员的调整问题,这相当于是把尚方宝剑赐给了曹集县委县府,可以任由二人施展拳脚。
不过贾平原和崔秀夫两人的表现还算是让赵国栋比较满意,两人并没有下车伊始就开始大动干戈,相反两人都相当低调,一个主要是走街道、社区和乡镇村组了解民情民意,了解当地群众反应最为迫切的问题,而崔秀夫则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企业和经济职能部门这一块上,两个人从上任开始到现在基本上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在开了一个简短而明确的干部大会之后就再也没有召开过大会,绝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调研上。
在赵国栋看来,这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贾平原和崔秀夫目标一致意见统一,而且表现出来的政治成熟也让人放心,就算是一时半刻收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赵国栋相信最终曹家的面貌会有所改变。
赵国栋看了看表,霍云达从滇南回来了,潘巧也一起回来,两人要过来坐一坐,除了送一行人到红山作了短暂停留外,赵国栋就没有时间再去滇南,和霍云达联系也只能是电话里有时候聊一聊,这空间一旦拉远,的确感觉连人都变得生疏了许多一半,朋友也好,同事也好,亲戚也好,都是越走越亲热,越走越亲密,越走越亲近,这句话诚然不假。
霍云达和潘巧走进华尔登俱乐部的那一席角落时,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都摆好了,一眼看见赵国栋正悠然自得的手捧一本《浅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也不知道那个出版社出版的,封皮简单素雅,赵国栋正看得津津有味。
“哟,赵书记,让你久等了。”去了滇南一段时间,霍云达似乎黑瘦了不少,反倒是潘巧依然如往曰的白皙清爽,似乎滇南阳光对她的肌肤没有多少影响。
“坐吧,我也刚到不久,估计你们也该到了,所以才替你们把咖啡点上。”赵国栋摆摆手,示意二人入座:“怎么云达和潘巧气色迥异啊,云达像是进了集中营,而潘巧难道住的是地主家大院?”
“赵书记,瞧您说的,霍区长,不现在是霍州长了,他都当州长了,这精气神还能差?”潘巧巧笑嫣然。
“不对啊,云达都是一身黑,潘巧,你到滇南再咋也要弄一身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回来不是?”赵国栋也笑着打趣,“要不怎么吸引我们宁陵的女干部去红山工作?咱们也要双丰收啊,一方面要在工作上丰收,一方面也要在身体上丰收,一身小麦色的健美肌肤,那得要花多少阳光和橄榄油,要去海南、泰国多少趟才能练出来啊。”
霍云达到红山之后,很快挂任红山州副州长,不过他这个挂任和董佩恩到宁陵这边挂任有些不一样,红山州委经过研究让霍云达出任分管招商引资和工业这一块的副州长,这是一个实打实的职务,这也在红山州引起了震动和争议,一个挂职副州长一下子就要分管招商引资和工业交通这一块,就算是他来自经济较好地区,但是对红山本土实际情况并不了解,怎么能够胜任?而且他挂职时间只有一年,没准儿就连地皮没踩热,情况都还没有熟悉,就要走了,这样下来,一年时间没准儿就耽搁了。
不过红山州委书记吴元济力排众议,压倒了其他反对意见,最终还是让霍云达分管招商引资和工业交通这一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