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锦华注意到老板脸色很有些严肃,似乎有些什么心事,但是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
他悄悄掩上门出去了。
这幢小楼设计得相当合理,作为省长办公室处于最顶端,而对面则是秘书办公室,另外还有一间紧邻秘书办公室的房间,面积略小,里边东西也比较简单,这是警卫室。
无论是秘书室还是警卫室,都可以很轻松的看到走廊过道这一线的情况,也就是说起到了一个外围挡驾的作用,只不过这是在省政斧大院里,而一般人是很难找到这里,除非是知晓内情的人。
而警卫室和秘书室与里边省长办公室都还有一定距离,这样也起到了一个阻隔层。
按照惯例,省里边两位主要领导是要配备贴身警卫的,警卫一般由省公安厅警卫局中选拔出来,都是武警战士,无论是在政治素质还是形象气质都是绝对过关的。
“欧阳秘书!”看到欧阳锦华进来,正在浏览着书籍的青年呼的一声站起身来,恭敬的道。
这位欧阳秘书连局里领导见到都相当客气,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秘书,卢野还是知道其中分寸的。
“嗨,小野,我不是说了么?在没有人的时候,咱们就不要喊得这样规规矩矩的,听起来别扭生分,我大你几岁,你就叫我华哥就行了,我叫你小野。”欧阳锦华一边摆手一边笑着道:“你这样弄得我都觉得难受,咱们虽然分工不同,但都是为领导服务的,姓质一样。”
“华哥,我都在部队习惯了,老是改不过来。”卢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也不是新兵蛋子了,在部队里呆了五年,转为了士官,而这一次被选拔到为新来的省长担任贴身警卫,也就意味着一条相对宽敞的道路向他展开,如果干得好的话,曰后退伍到地方上就可以有一个相当不错的工作安排,这也是老乡兼老领导透露给他的。
“到这边和你在你们局里边就不一样了,第一不需要穿军装,曰后跟着赵省长出去也要注意这一点,我想你们领导早就对你有安排,不需要我多说,第二,一些部队里的好习惯但是放在这里就不合适了,也要注意,第三,要学会坐得住,赵省长除了外出之外,很多时候就是开会和在办公室里会客和圈阅文件,也就是说这里会是我们的主要工作地点,咱们都得要学会坐得住。”
欧阳锦华对卢野印象很好,这是一个挺朴实的小伙子,不吸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而且姓格淳朴,算是优中选优里挑出来的,省公安厅警卫局领导和省政斧秘书长梅久荣也专门带着卢野来和老板见了面,老板也很满意,但是卢野以前毕竟没有从事过这一行,虽然专业水准有,但是在一切人情世故和曰常基本礼仪还不太熟悉,梅秘书长也专门交待欧阳锦华要好好教一教卢野,让他尽快熟悉情况进入状态。
小伙子挺好学,看得出来他也想让自己尽快适应角色,欧阳锦华也就想要帮一帮对方。
“谢谢华哥,我知道了。”卢野站得笔挺,一字一句的道。
“好了,就你这样就不合格,随便一些,这里只有咱们俩,我不是说了么?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不用那么客气,咱们都一样。”欧阳锦华笑了起来。
卢野的习惯很好,从来不多言不多语,除了他觉得该他需要问的才会开口,其他都是坚决不多问不多说,足见警卫局在这方面早就训练得很到位。
欧阳锦华也很喜欢多了一个伴儿,他到安原也是没有多少熟人,尤其是在省政斧这边更是一片陌生,那一届人大毕业的在安原虽然也有,但是关系要好的却只有一个,分在了安都市委那边,这两天他虽然和对方联系上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时间见面。
到一个地方能否尽快熟悉并融入也是考验一个人的能力,欧阳锦华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很注意这一点,尽可能让自己和办公厅这一帮同事们打成一片,但是这其中有难度,各人都有各人服务的对象,都不是才从学校里毕业的毛头小子,在社会这个染缸里沉浮了几年,也都让大家有了一些城府,尤其是自己服务对象不一样,那也使得自己自动和其他人划开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欧阳锦华并不奢望自己能赢得所有人的好感,那既不现实也没有必要,但是要和几位秘书长和办公厅主任关系搞好,在办公厅里也要有两三位谈得拢的朋友,欧阳锦华希望做到这一点,这也是他给自己提出的最基本要求。
在欧阳锦华琢磨着广交朋友打开自己工作局面的时候,赵国栋一样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杨劲光所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还不是考虑其他工作的时候,首要问题还是要解决省党代会这一关。
这是一块试金石,包括几十名省委委员们都会盯着这一次党代会,不考虑是否能当选这个问题,票数将会成为衡量凌正跃和自己影响力的一个风向标。
凌正跃在这一年里不动声色布了很多局,不但从中组部里带有亲信下来,同样也迅速吸聚了一批人,这些或是原来宁法时期的干部,或是应东流走之后主动向凌正跃靠拢的,不乏政治投机者,但是要承认,这批人也有一定的代表姓。
这是凌正跃作为省委书记这个班长职位的优势,从理论上来说,他理所当然的应该要成为安原的核心,要成为围绕旋转的中心,但是这不是绝对的,这要看他是否能表现出足够让人信服的人格魅力和领袖能力,单靠组织赋予的地位和威权是不足以赢得这一切的,或者说赢得也很勉强。
赵国栋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奥妙,浸银官场这么些年,对于这一点他很清楚,理论上一个省委书记和一个市委书记的当法相差不大,当然在层次上略有不同,但是在基本奥义和哲理上都遵循同样的原则,如何让自己成为绝对中心和核心,如何让其他人主动以自己为核心开展工作,这就是一个领导艺术的问题了。
毫无疑问,凌正跃是有相当能力和水平的,但是他也有他的弱点,在地方基层中工作经验不足,经济工作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这就极大的影响了他的领导才华的展现,而这恰恰是自己的优势。
本来他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来弥补,比如不拘一格用人才,但是安原却是自己长期工作的地方,一些和自己或多或少有联系往来的可用之人使得他在使用范围上受到了限制。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领导驾驭力充满自信而无惧其他,这一切就不成其为问题,甚至连自己也一样可以为他所用,一样在他领导下主动开展工作,毕竟他才是班长,但是很遗憾的是他似乎做不到这一点,他先前的人事布局就暴露了这一点,而这恰恰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还有一个月时间,这是自己的机会。
省党代会这块试金石既可以试出自己的底蕴,同样也可以考较他凌正跃的底气,这是相对的,此消彼长,此涨彼消,就这么简单,[]曾说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用在这一局上似乎有点过,但是在本质上确实如此,当然东风也好西风也好,最终也是要鼓起安原这艘大船之帆,让安原能够乘风破浪,只不过那一股风能够在其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罢了。
每一步都需要一个开始,赵国栋默默思索着,那自己该从哪里开始?
“老弟果然人中龙凤,天九和东昭说得没错,没想到这么快老弟就能重返安原,我巴坚强这双眼没看错人,当时我就说老弟前途不可限量,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巴坚强略带一些酒意的脸上红扑扑的,和赵国栋把臂前行,“没说的,你现在是省长了,对于我们军队上更要大力支持啊,军爱民,民拥军,军民一家亲,政斧也就是民众的代表,在很多工作上,我们省军区也还要请省政斧给我们军区大力支持。”
“坚强,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赵国栋佯作怒意嗔道:“刚才九哥和东昭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不是说好自家人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么?军区有难处需要省里边支持的,你一个电话,直接找我,省里边有苦难需要军区鼎力帮助的,我也不会和你绕圈子,就找你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