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如此庞大的帝国，每天的电报就是厚厚一沓。
现在李承乾每天看的最多的不是奏折，而是电报。
电报的接收部门，一刻不停，全天都在接收电报。
各地的军政情况，长安城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情况。
哪怕褚遂良左右仆射帮忙筛选了，送到李承乾面前的还是一大堆。
监国两天的李象，直接崩溃到昏厥，送到医学院抢救。
医学院门口，豫章公主看着李承乾说道：“阿兄，太子压力太大了，这样下去要出事的，监国这些事情不能让太子干了。”
“哎，好，朕知道了。”李承乾现在真的迷茫了。
上了车，“去司天监吧！”
“是，陛下！”
听到李承乾过来，李淳风出门迎接。
李淳风是为数不多贞观朝的老臣，武德时期就跟着李世民的人。
“臣，见过陛下！”
“无需多礼！”李承乾快步进入司天监。
今日司天监大殿，李承乾直接去了观星楼顶。
“你精通算卦占卜之术，为太子算算前程吧！”
李淳风被吓一跳，直接跪下，“陛下，臣不敢！”
算太子前程，这听着就吓人。
“不用如此，起来吧！”
“看来你知道点什么了，说说吧！”
李淳风没有吱声。
李承乾继续说道：“你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这里没有其他人。”
“陛下，那臣斗胆！”
“你但说无妨！”
李淳风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陛下，道家云：‘道法自然’世间万物皆循其道，各有其定数与轨迹。太子殿下如今不堪重负，身体抱恙，臣以为此乃自然示警。”
“天地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皇位传承、储君之责，皆应顺乎自然之势。强扭之瓜不甜，若执意逆天而行，强行让殿下担此过重之责，恐会打破平衡，引发不祥。”
言外之意李象没有天子的命，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因果。
“陛下当知，无为并非不为，而是不妄为，应放下心中执念，让殿下休养生息，顺应其自身命运之流转。”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莫要过度苛求，方能保得自身与殿下之安宁，亦使社稷平稳无虞，如那潺潺溪流，顺势而为，方得长久之福泽，少却诸多烦恼纷扰。”
李承乾明白李淳风的意思，继续问道：“朕登基之前身体还好，登基之后越来越差，难道是因为朕也没有所谓的天命？”
这话李淳风不敢接。
“嗯？”
李淳风无奈说道：“此事陛下心里应该比臣清楚！”
李承乾也没有生气，“想来就是了，朕只有储君的命，没有天子的命，现在的太子连太子的命都没有”
李淳风行为习惯方面和孙思邈有点像，养生方面很有心得。
至于程咬金，那纯纯的命好，长寿，人家不养生，该吃吃该喝喝，身体倍棒。
李承乾离开司天监，李淳风和巧儿目送李承乾走远。
没有去皇宫，李承乾直接去了大慈恩寺。
听到李承乾来了，玄奘和辩机等人出来迎接。
大慈恩寺朱红的寺门缓缓敞开，香雾缭绕而出。
李承乾一袭龙袍，却难掩眉间的疲惫与忧虑，拾级而上。
寺门处，玄奘大师身披袈裟，双目含慈，身旁的辩机亦是宝相庄严，二人低宣佛号，迎天子入内。
行至佛殿，李承乾上香礼拜后，与玄奘对坐于蒲团之上。
良久，李承乾轻叹一声：“大师，李象为太子，然身心俱疲，朕心忧之，皇位传承，似成桎梏，如何解脱？”
玄奘微微合十，声如透着空灵：“陛下，世间万物皆有因缘和合，皇位传承，犹如梦幻泡影，世人贪着，终为其累。陛下观那寺前古松，春荣秋枯，顺应天时，不执于繁茂之相，方得长久。太子殿下若为太子而苦，莫如放下执念，顺应本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易致心乱，心乱则百病生。”
“朕半生求皇位，未料子孙亦受其扰，若放弃，祖宗基业何托？”
玄奘目光沉静，指向殿中佛像：“殿下且看，佛以慈悲为怀，度化众生，不为权位所动。江山社稷，不过是过眼云烟，百姓安乐，方为根本。若陛下执着于皇位传承之定式，恐陷家族于业障。放手或为新生，陛下太子殿下寻得自身解脱，亦能为李氏一族积攒福报，何愁基业不稳？”
“佛家讲因果报应，陛下遇到贵人，有善缘，得善果，有善报。”
听到玄奘的话，李承乾脑海中想到萧然。
“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情，顺其自然的好，陛下应该明白老衲的意思，有些事躲不了，避不开。”
李承乾皱起眉头，“请大师明示！大唐该何去何从！”
“陛下，牝鸡司晨未必是国不幸！”
李承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奘，玄奘脸上依旧淡定，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牝鸡司晨！！！”这几个字出现，李承乾脑海中想到的就是武则天。
玄奘意思让李承乾顺其自然，按照之前正常轨道走。
现在的情况，李治没有没有皇位，武则天更不可能有机会。
李承乾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大师，最后一问。”
“陛下，请说！”
“大师之前说朕遇贵人，这个贵人是朕一个人的，还是也算其他人的？”
玄奘微微一笑，“福缘大之人，福泽何止万千”
李承乾点点头，“多谢大师解惑！”
李承乾准备离开，玄奘又说道：“陛下，福泽也有度，过犹不及！”
李承乾点点头，明白这是点自己改变的别太多。
“多谢大师，朕知晓！”
李承乾回到皇宫，第一时间下旨废了李象的太子之位，暂时让太子之位空出来了。
医学院的李象听到这个消息没有难受，反而很高兴，感觉自己解脱了，脱离了苦海。
几天之后李象痊愈出了医学院，痊愈的速度让豫章公主等人也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