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问题。”拉胡尔安抚了两句,看着地上分成两半的尸体双眼一冷,这是有人要给自己挖坑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干,说不说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看到婆罗门和自己联络。
肯定有,拉胡尔可以保证,韦苏提婆一世要是没安插人才是怪事。
帝王心术这种东西,除非是暴强的那种皇帝可以不学,其他的都难免需要接触,拉胡尔被婆罗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早已不再是之前那种政治白痴,婆罗门这是挑拨离间啊!
库斯罗伊一头雾水的离开了,而拉胡尔则是面露思虑之色,婆罗门一而再的接触自己,都被自己斩杀了,而这一幕也必然落在了韦苏提婆一世的眼中,该表露的忠心也表露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韦苏提婆一世的反应,但愿对方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拉胡尔一直觉得自己缺少一个真正信任自己,缺少一个能让他将自己所有的潜力释放出来的势力,韦苏提婆一世在拉胡尔看来已经接近他想要的君主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到底是伪装出来的,还是
次日又来了一个,没说的,就地斩杀,然而第四天还来,完全是一副不把消息送到决不罢休的气势。
“将军,要不见一见吧,已经杀了八次了,我看这情况您不见一见的话,怕是后面没完没了了,婆罗门并不在乎这些人命啊。”杜尔迦少有的劝说道,实在是这种行为过于反人类了。
拉胡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连杀了八个,拉胡尔也能感受到对方那种誓不罢休的气势,更何况就算是表忠心也该够了,见一见的话,问题不大,毕竟是在自己的军营,封锁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拉胡尔决定见对方的第二天,传递消息的人再一次出现,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哑巴,这一次拉胡尔封死了消息的传递,然后让那么哑巴进入了中营,身边都是自己的亲信,可以保证消息绝对不会外泄,然后拉胡尔得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消息。
“阿文德死了?”拉胡尔闷哼一声,这个消息确实是镇住了拉胡尔,瞬间拉胡尔就知道自己处在了某个政治漩涡之中。
看着哑巴继续在纸上书写的内容,拉胡尔皱了皱眉头,将整张草纸震成粉末,但是那些话却记在了心中。
杜尔迦这种有着相当政治头脑的人这个时候清楚的知道国内局势失衡了,韦苏提婆一世之前敢这么放纵拉胡尔,一方面是因为拉胡尔在上一战确实是表现得很忠诚,而且也确实是受了委屈,但其中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也就是皇室有足够的力量制衡拉胡尔。
不管阿文德在不在国内,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是大月氏王族的一员,那么当代国主的一封律令就能将之召回来,人的名,树的影,杜尔迦也是经历过南北战争的,自然知道那位实力极强。
瞬间杜尔迦就想了很多,可是脑子却像是乱麻一样,完全了理不出来一个由头,只能面带惊容的看着拉胡尔。
“继续前进。”拉胡尔平静地说道,“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陛下一日不召回我等,我等的任务就是击退汉室的来犯之敌。”
阿文德死了吗?切,就这么死了,真无趣…胡尔心下带着些许的嘲讽,但是又不由自主的心生悲凉,莫名的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未来必将遭遇的结果。
维卡斯等人闻言皆是点头退了出去,唯有杜尔迦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看着拉胡尔没有说什么。
“将军,我们要不要”杜尔迦是一个聪明人,否则也不至于让拉胡尔当作左右手培养,相比于其他的将校,杜尔迦在极短的的时间内分析出来了局势,有些犹豫的给拉胡尔建议道。
“不了。”拉胡尔无比平静的说道,那种近乎沉寂的平静让杜尔迦有些发寒,这种表现意味着拉胡尔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回头。
“可是这样的话,您接下来会很被动的。”杜尔迦勉强开口劝诫了两句,结果却被拉胡尔回望的眼神所打断。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又岂能会对婆罗门低头。”拉胡尔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洒脱的说道,“人生在世不过是几十年,之前蹉跎了那么久,再回首我也已经步入暮年,趁着这最后的时光,让我也最后恣意一次,不枉费梵天大神让我降世走着一遭。”
杜尔迦欠身施礼退了出去,他知道拉胡尔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深处在拉胡尔做出不妥协这个想法时候,心生雀跃之感,也许是婆罗门的压迫,也许是对于拉胡尔的祝福,终归杜尔迦说不出劝服的话啊。
等到杜尔迦走了之后,拉胡尔对着武器架一招手,佩戒到了他的手上,伸手抓住剑柄,灿烂的辉光之中倒影出拉胡尔花白的发丝。
“罢了,忌惮也罢,畏惧也罢,我是不想回头了,让看到那句话的人啊,我也不想追究了,这国能救则救,不能救就算了,我拉胡尔活着这一世,至少这一次定要舅!”拉胡尔双眼爆发出让人惊惧的光彩,原本身上的颓色尽去。
大胜一场,以现在的情况怕是必死无疑!
大败一场,以现在的情况恐怕会被冷藏!
唯有平局不胜不败,可能有一线希望,再要么就如那张纸上所言的那般,投了汉室,然而这种事情拉胡尔根本不想去做,倒不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个国家,而是无趣。
投了汉室又能如何,还能掌兵纵横天下?既然不能,要这一身积累又有何用,战吧,神也罢,考验也罢,皆是无所谓了,接下来的政治漩涡爱怎么怎么吧,全看韦苏提婆一世的疡,至少这一战,拉胡尔准备战到自己心满意足。
摩陀罗城中,司马彰在确定拉胡尔收到消息之后,将剩下知道消息的人情报人员全部斩草除根,反正又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杀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拉胡尔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司马彰非冲楚,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更像是一个钉子,现在确实是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性,但是接下来,拉胡尔打赢就有成功性了,打输了这步棋废了也不亏,只是几个人头的事情,更何况,拉胡尔这件事做的可不是天衣无缝啊。
就在司马彰寻思着埋坑的时候,陈忠那边给发了一个消息,是关于北方叛乱的情报,很明显暗示着由司马彰递上去。
实际上陈忠很清楚,这个情报由司马彰递上去完全没用,因为司马彰是南方婆罗门,有着很明显内斗和攀咬的嫌疑,这个东西送上去的结果也必然是留中不发。
甚至就算是韦苏提婆一世看到了也不会过多关注,但是要扳倒某些人就不得不依靠这些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手段,要砍翻以竺赫来为核心的韦苏提婆一世心腹,只能靠着这样埋坑的手段。
因为现在不管是陈忠,还是荀祈,亦或者司马彰都注意到了一些细节,那就是凭着之前那些玩意儿,想要扳倒竺赫来,完全没可能,要将竺赫来干翻,那真的不是其他人出手能解决的,唯有韦苏提婆一世亲自出手才能解决问题。
然而就现在积累的这点隐患,韦苏提婆一世最多是呵斥两句,所以要挖垮贵霜帝国的根基还需要一些时间。
“发,继续发,我照着这个开始制造细节,琐罗亚斯德教派也不放过,人人都有份,各个少不了,搞起!”司马彰收到消息之后毫不犹豫的觉得制造假消息。
反正到时候肯定是被留中不发,还不如多造一些假情报,给北贵每一个派系都扣一个屎盆子,到时候等韦苏提婆一世出现信任危机,不得不查证的时候,这些被扣了屎盆子的难免会被波及。
退一万步讲,韦苏提婆一世在那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没有将问题扩大化,司马彰就不信到时候对方心里还能没有一个疙瘩?
于是当天司马彰就加班加点的开始编造这些假情报,依靠着最近对于贵霜各大派系的梳理,以及司马家政斗能力满级水平的想象力,司马彰只花费了一夜的时间,就将这件事编的有鼻子有眼。
“啧啧啧,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大毛病,人人都有,回头爆出来这个东西,还能拉拢一把婆罗门的守旧派,说起来当疯狗的感觉真好啊,谁都可以咬,就算是比我强得多,也不会特意来招惹我。”司马彰略有得意的自语道,批量发黑锅的时代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