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小女孩仰着脖子,问着一旁的老者。
老者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后来的故事,就没人知道了。”
“咦,怎么这样”
小女孩嘟起嘴巴,似乎很是不满。只见她一边扒拉着老者的衣襟,一边撒娇道:“爷爷,爷爷,快告诉我后来的事嘛……”说着,手竟然拽上了老人的山羊胡。
“哎哟哟……”老人吃痛地嚷着。
“快放手快放手……”
“爷爷不说,我就不会放手!”
“后来的事情爷爷是真的不知道啊……唉哟……快放手,快放手……”
“爷爷大骗子,哼!”
“唉哟,唉哟……”
老人的痛叫声一声赛过一声,船上的笑声也是一声赛过一声。众人眯着眼睛,愉快地看着这一对爷孙,似乎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在这让人会心一笑的混乱中,角落里一直低着头的人勾起嘴角,微微侧过头,将嘴巴递到旁人的耳边。
“要不,你去说说后来的事,救救那个可怜的老爷爷”
那人听了,缓缓地张开方才一直紧闭的眼睛。那细长的眸子流光熠熠,居然是无比好看的一双眼。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人口气淡淡地,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懵懂。
先前那人瞧着如此,撇了撇嘴,露出了左边脸颊的酒窝。
“没什么吗”酒窝似乎变得更深了,将旁边人的手臂拽到了自己膝上,低头抻了好一会儿的袖子,才道:“也对,后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起来,被菜刀砍死这样丢人的死法,也没有好值得说的吧。
船悠悠然地靠了岸,众人重重地摇晃了下,便稀稀拉拉地下了船。江上的风拂在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凉意。
角落里的两人最后走出船舱,矮的那个紧了紧衣领,打了个冷颤。
“天气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冷……”
“看什么”
一直被盯着的人终于发现了他的视线,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问道。
“没什么。”
被问的人偏过脸,将视线投向了面前巍峨的雪山。山脊上的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得人的瞳仁一阵阵地紧缩。遥遥望去,还能望见纷纷扬扬落下的细细雪沫。云层厚厚地堆积在山顶上空,沉重得好似随时会落下来。
得了这么个敷衍回答的人倒没生气,而是循着他的视线一路望了过去。
“雪真大啊……”
细长的眸子闪了一闪,微眯着望了下来,“不想上去了”
被这么说的人似乎不太服气,摸了摸鼻子,有些躲闪道:“不是,只有有些可惜,不能带着璇玑……”
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却正好对上那人的视线。
“是谁说的,自己要出来修行了”
那人的口气是明显的调笑,眸子更是笑成了温软的月亮。
抱紧了旁人的胳膊,被调侃的人毫不在意地呵呵傻笑,“总不能跟戎言说,我是出来偷汉子的吧”
旁边的人笑意更深,“偷了个这么了不得的人回家,不是应该到处说说炫耀一把吗”
仰头望了望那人白净好看的面皮,原本傻笑着的人笑得更是得意洋洋了。
“也是,这就回去说去。”
“说什么”
“说戎言你有接班人了啊……”
“要徒孙的事不说吗”
脸蓦地红了红,“这个也要说吗”
“那就不说,让他自己去猜吧。”
“嗯!”脚步徐徐地往雪山上去,两人依偎得更紧了。
“话说,朱雀和云雀去哪里了”
将一旁瑟瑟发抖的人搂了搂紧,那人才答道:“大约去哪里私会了。”
“顾宸不会找他们吗”
“他天天忙着天南地北地逮娇妻,哪里来的时间管他们死活。”
老气横秋地点点头,应道:“也对,不过不啼也真是脾气够硬了,居然能气这么久……诶,不对,顾宸不在,朝……”鬼祟地望了望四周,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嗓子,才继续问道:“他不在,家里的事,谁来管”
那人被他问得哭笑不得,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以为所有的事都只有他一个人做吗”
“对哦,你以前也是游手好闲来着。”
那人的神情愈加的哭笑不得了。
“这里好冷,好想回念无岛啊……”
“是想见戎言吧”
“诶!才不是……”
“呵。”
被取笑的人面红耳赤,一把甩开了那人的袖子,“你耍我是吧。”
“不敢,娘子误会了。”
听到那声“娘子”,本来面红耳赤的人一下子变得十分忸怩,只见她双手绞着衣角,一双眼睛使劲地乱飘,脸颊也出现了诡异的红。
“再叫一声……”这句话说是细弱蚊蚋,当真一点都不夸张。
“娘子。”
窃喜地憋着笑,她板着脸,继续道:“再叫一声。”
“娘子……”
“还要听。”
“娘子……”
“以后都这么叫。”
“好,娘子。”
“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