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瘸子呸了一声,骂道:“姓孙的四条狗,已经死了一条了,剩下的三只也跑不了!”
老胖子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掰着了他的左手,嘴里骂道,“你个死瘸子,害死了我家老三,看我怎么折磨死你!”
刘瘸子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却是硬生生地不吭一声。
“二十多年前,是谁伤得只剩了半条命,差点死在二月谷外面?”他吸了一口气,冷冷地喝问道。
“庄主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总算把这人救了回来!可谁知道,却是救了一条咬人的毒蛇那,害了庄主满门!”
我们纷纷看向孙海龙。
听刘瘸子这话里的意思,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他指的是孙海龙。
然而后者板着个脸,却是面不改色。
“这条毒蛇就是你,孙海龙!”刘瘸子厉声喝道。
孙海龙冷笑。
刘瘸子狠狠地盯着他:“你难道敢否认,当年是庄主不辞辛劳把你这条狗命救了回来?”
“无稽之谈,二十年前我从未来过这地方,更别谈什么被救!”孙海龙面无表情地道。
老光头插嘴道:“这就有些奇怪了,且不管那人是不是孙老板,既然是被庄主所救,又怎么会反过来恩将仇报,灭了山庄满门?”
刘瘸子看了他一眼,“这里头有个大秘密,不过如今我们庄主已经断了香火,说来给你们听听也无妨!”
“一百多年前,修建这座般若山庄的井田园先生,其实是出身葬门!”
虽然此前已经有所预料,但此时听刘瘸子亲口说出,我还是大吃了一惊。
“井田园先生真是……真是葬门传人?”黄老先生激动得不能自已。
刘瘸子神色肃然:“当年井先生原本就是葬门中人,只是因为出了某些事,他心灰意懒之下,流落到了咱们二月谷,后来就索性在谷中住了下来。”
“后来他改姓井,并做了井家镇的女婿。他是葬门中人,自然一眼就看出,咱们镇子下面藏了一座大墓,而且是早年间葬门所建。”
“井家镇承祖宗遗训,一直生活在这谷里,为的就是以全部族人的阳气,镇压邪墓。但这个秘密,只有每一代的族长知道。”
“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邪墓的封镇松动,当时的井家族长急得焦头烂额。幸亏他的女婿,也就是井田园先生,用他学自葬门的手段,在咱们谷里修建了一座般若山庄,以此镇在邪墓之上,又保了镇子平平安安百余年。”
“井田园先生在过世之前,也记录了一部分葬门的秘法,传给子孙后代。不过他留下了规矩,这秘法只能用来维护山庄,以及镇守邪墓。”
“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人知道咱们庄主,其实精通玄学法术。可是为了救那姓孙的白眼狼,庄主不惜动用葬门秘术!”
“这姓孙的康复之后,对庄主能将他救活的手段极为佩服,并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将他救活的。”
“我们庄主一出生就生活在谷里,从没去过外面,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在姓孙的套话之下,庄主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那姓孙的知道了原来庄里藏有一部分葬门的秘法!”
“于是这白眼狼贪念大起,居然在一个深夜,带着他的三个兄弟,突然杀进了山庄!”
“这伙狗东西计划周详,在山庄外围早早布下了法术,就算山庄里有什么异响,也难以传出去!”
“山庄里老老小小,猫猫狗狗,尽数死在他们的歹毒法术之下,个个心肝碎裂,七窍流血!”
“只有庄主幸免于难,他眼见大敌当前,家人全部罹难,悲愤之下,穿上了井田园先生留下的玄甲,手持大刀与孙家那四条狗搏杀!”
“只可怜庄主一生居于谷中,从没有与人斗法的经验,最后被四人制住,逼问葬门秘法。庄主哪会告诉他们,结果被这群心狠手辣的狗东西斩下了头颅!”
听着刘瘸子声嘶力竭地说完这番惊心动魄的往事,一时间墓中一片死寂。
“哈哈哈!”孙海龙突然大笑起来,“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你口口声声指桑骂槐,说是我们兄弟四人杀入山庄,你是亲眼见了?”
“就是啊,简直可笑至极!”老胖子也是呵呵笑道,“你不是说山庄里鸡犬不留吗?那当晚的事情还有谁会知道?这一切明显都是你编造的!”
刘瘸子无声地笑了起来:“当然是我亲眼所见!”
“简直是胡扯!你怎么亲眼所见?”孙海龙厉声道。
我笑道:“孙老板,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听人家说下去不就明白了?”
刘瘸子凶狠地盯着孙海龙,哑声笑道:“姓孙的狗东西,只怕你怎么也想不到,当晚你们行凶的时候还漏掉了一个人!呵呵呵,那人就是我!”
我见孙海龙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左拳捏紧。
原来,这刘瘸子在年轻的时候遇到一场事故,不仅心爱的女友当场惨死,他自己也瘸了一条腿,落下终生残疾。
他心灰意冷之下就到处流浪,后来无意中进了这二月谷,觉着这地方民风淳朴,环境封闭,于是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之后很偶然的机会,他跟身为井家族长的庄主认识,因为他祖上做的是二皮匠的行当,他从小耳濡目染,对玄学也颇有一番见识。
因此二人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
有一年的五月份,山庄底下的邪墓突然出现异动,刚好刘瘸子人在山庄,庄主见情况紧急,也就没有避讳他,把事情如实相告。
刘瘸子震惊的同时,跟着庄主一起下去镇压邪墓。
有了这个经历,二人的交情越来越好,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在山庄出事那晚,刘瘸子刚好也在,只不过他当时正在聚贤厅的北墙的夹层里检查一个阵法结构。
正当他专心查看时,突然耳朵鼻子眼睛开始渗血,心脏咚咚咚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