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还有很多吐槽的话要说。
结果,杜若让她试试。
杜蘅突然就不会了。
“我,我写这做甚?”
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就庶妹才爱看。
她杜蘅可从未有过这种癖好。
“你说这本书里的角色人设不对嘛。”
杜若让她看书。
可不止挑刺这么简单。
“你按自己所理解,在原剧情的基础上,构建出新的人物跟世界……”
这是二次创作,也是同人文。
有些新手入行就是从写同人入手。
据说这样难度低,热度高。
杜若自己没写过同人。
她鼓励杜蘅尝试。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杜若还不往自己的小心思上说。
偏说她是为了杜蘅好。
“打发时间,疗愈自己。”
构造出一个世界,被人理解,被人喜欢。
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至少对杜若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当初她才会选择全职写作。
热爱的同时,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
“疗愈……自己?”
杜蘅有些听不懂这话。
“我挺好的,疗愈什么。”
杜若扯了个假笑。
如今,宋琅玉有自己看着。
可杜蘅还待嫁闺中。
没有尘埃落定。
没有结局。
杜若这心里多少还有些七上八下的。
“你先试试嘛。”
虽然她觉得写书这事很奇妙。
但写作的苦,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
杜若去年偷了点懒,
一年到头只写了一百万字。
她在论坛上刷到有些同行新人。
开局踌躇满志,两千字就拉得犹如便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改行。
所以,杜若也不劝太多,只让杜蘅试试。
万一两百字都写不下去的话。
她就该顿悟了。
“我才不试。”
杜蘅倒不是觉得这事多难。
“我写来作甚?”
她有这个闲工夫,不如赏花下棋。
怎么都比纠结一本不入流的话本自在。
“疗……你要是写出来了,我帮你卖。”
杜若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直接金钱诱惑。
结果杜蘅还看不上这点。
“士农工商,商居末位。”
庶妹也就是有宋二公子跟宋家撑腰。
不然,她这个书坊再好。
爹也看不上。
杜蘅才不跟庶妹搅和到一块去。
“士农工商没错,但著书人属于士吧?”
杜若目光短浅,只想着赚钱。
她倒是没考虑过这一点。
毕竟,自己所受的教育不同。
商也没有什么不好。
赚钱嘛,不磕碜。
“搞学术的,算士,你也别嫌弃。”
杜若自己就给定义了。
“生长在这个朝代,就算闺中女子有才,也不能同男子一样参加科考。”
“这不公平,你就当过把瘾就行了。”
这一席话让杜蘅听得目瞪口呆。
“二妹妹,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就算女子有才,也不同于男子。
方方面面都有所不同。
他们要如何一样。
又何谓公平。
“我随口一说,长姐莫要放在心上。”
杜若要还是当初的上帝。
在这儿,她就得让女主顿悟,大展拳脚,推动书中朝代的科考制度改革。
但如今杜若已经身在此书中。
她知道自己没野心。
一个人的力量也很有限。
赚点小钱,支援前线战争,就行了。
别的,杜若还真做不到。
宋琅玉也参与不了。
“不试就不试,我不强求。”
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
杜蘅真没兴趣。
杜若也不能逼着她写。
反正这书,是不会再有差评了。
也好,她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谁也别想指手画脚的。
“……”
杜蘅琢磨庶妹的话,琢磨了很久。
那本不入流的话本还在她手里。
杜蘅闲着,看了两遍。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东珠,磨墨。”
大小姐一吩咐,东珠就立马动手。
“大小姐今日想写诗还是作画?”
自二小姐入京之后。
府里被她闹得鸡飞狗跳的。
大小姐都许久没能静下心来,写诗作画。
今日大抵是心情好。
东珠在一旁磨墨也起劲。
“我,写几个字……”
杜蘅没出过佳作,谈不上著书。
但庶妹口中那一套一套的。
她听了,也有些不服气。
不就是著书吗?
能有多难?
庶妹说试试。
杜蘅就提笔试试。
东珠磨完墨就被她遣出去了。
屋里就杜蘅自己一人。
从午后到用膳前,约摸两个时辰。
她这纸上就落下不少字。
但来来回回就几个字。
其余全是划掉的。
“他……”
杜蘅在落笔之前,已经先将要写的剧情,在自己的脑子里面过一遍了。
可一到落笔就感觉不对劲。
就这几个破字。
她修修改改一下午。
庶妹看了,岂不是要笑话。
“大小姐,用膳了。”
东珠来唤二小姐去膳厅用晚膳。
杜蘅像是解脱了一般,把笔一放,走了。
东珠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饭后,杜蘅回来,就把纸揉成团,扔了。
“什么疗愈,二妹果然是胡扯。”
为了写这几个字,她想破了脑袋。
这叫什么疗愈?
庶妹诓人真是有一套。
杜蘅让东珠把东西撤了。
她麻溜地收拾掉。
杜蘅又对着话本研究了几日。
她还是不服气,又让东珠铺纸磨墨。
这回倒是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
杜蘅看着,得意极了。
第二日便揣在身上,去书坊找庶妹。
“我家二妹在后院忙着呢?”
她没见着杜若,只好问人。
结果,童掌柜说:“宋夫人今日没来。”
宋府的管家迎她进去的。
“杜大小姐,您稍等。”
二少爷跟二少奶奶都在府里。
管家派下人去报。
杜蘅就坐在客厅里喝茶,等庶妹。
东珠立在她身后,四处扫视。
墙上挂了几副装饰的字画。
“大小姐,这字瞧着不错。”
东珠说的那副字上面,写着‘舍得’二字。
行书流畅自然,笔力遒劲。
确实是好字。
杜蘅茶也不喝了,起身观赏。
“舍得,有舍才有得,好字。”
落款处竟盖着宋琅玉的印章。
“宋二公子如此有才,为何……”
她知道宋二公子谈吐风雅,是谦谦君子。
但杜蘅还没见过他写的字。
今日一见,她更替宋二公子惋惜。
庶妹与他并不相称。
“宋二公子确实有才,配大小姐才是。”
东珠向来偏心自家主子。
杜蘅听完,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以后这话不许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