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和自己娘亲带着沈昭和玥儿在茶楼上喝茶。
云毅没跟着出来,他已经被霍远和大伯他们秘密保护了起来,甚至她们都不知道云毅在哪里。
看到那庞青平意气风发骑在马上,前面的武安侯倒是一脸严肃没个笑脸。
说起来,这两位在她这里一直都活在霍远的口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武安侯的年纪倒不是很大,听说才五十岁出头,但是看他如今的形态,竟是像六十岁的老人,和后头的庞青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面跟着几辆马车,不像是坐人的马车,反倒是储存东西的。
听云筝说过,庞青平的夫人明三娘应该是死了的,云筝临死拉着她一起陪葬,算是同归于尽了。
都说他们夫妻恩爱,如今夫人死了,庞青平却是如此意气风发,没有一点悲伤之色,还真是讽刺。
苏晚晚没有看太久,她知道这些练武的都很敏锐。
她今日出来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顺便看看会不会遇到云显。
不知道云显是否还活着。
想到那个傻舅舅,苏晚晚还是有些可惜。
不知道当初他那信是故意写给他们看得,还是真心悔悟。
不管是哪种,他参与了矿山事件,就注定脱不了罪。
武安侯回京,自然是有很多人要去拜访,不过都被拒绝了,问就是等朝会后再说,舟车劳顿,需要休息。
大家想想也是,朝会上再寒暄也是一样的。
这个朝会一般会开三天。
从早到晚,整整两天。
毕竟那么多大臣,每个人汇报一下工作,浪费的时间可不少。
第三天是设宴欢迎外派官员回京。
但是今年宴席免了,就成了两天。
庞青平回京这几天倒是也安分,甚至都没有去拜访任何官员。
一切好像都很平静。
眼看着朝会要开始,庞戎终于见到了云显。
云显脸上都是乌青,但是被清理了一番,还换了衣服,只是一双手伸出来,那瘦弱的胳膊出卖了他。
庞戎心疼不已,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庞青平一旁就看着他们哭。
“不说别的,你们这关系,若是被我爆出去,那都是死罪,所以,现在我们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庞戎身边:
“父亲,明日就要上朝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京城北城门有一万人马,南城门同样也有一万人马,京城兵力只有不到六千,鹿死谁手,可见一斑。”
“我知道你们父子现在无心权势,只要过了这两日,我就放你们隐居山林,你们父子情深,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绝不干涉。”
庞青平还在给他们画大饼。
父子二人对看了一眼。
“你要我怎么做?”
庞戎看向庞青平,他知道今日让他见云显,肯定是他要对明日的事情有安排。
“我要你明日在朝堂上诉说当今陛下身份有假,霍老爷子当年为江山社稷才保他上位,没人能证明他是流落在外的皇家人,但是霍家人却心里都清楚,他就是个假的,所以他登基之后,一直都想除掉霍家,以绝后患!
为此,他残害忠良,忘恩负义,甚至矿山的事情也是他的阴谋,目的也是为了除掉霍家,事实上,那矿山是他手谕让霍向西开采的。”
说完,他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手谕。
那手谕十分的逼真,竟是写给霍向西的密令。
“这个父亲拿好,本来这朝堂之上,对他身份持怀疑态度的人就不少,父亲只要这么做了,定然会引起一干老臣的激愤,到时,南北城门开,我们的人马就可以打着为忠良霍家报仇的名义攻入城中,以父亲的威望,登高一呼,群臣定然臣服,
咱们这次计划天衣无缝,甚至都没人敢说咱们是叛乱,苍天已死,皇室族灭,正血统,黄天令立,我们名正言顺。”
庞青平说到这里是有一腔的豪情,眸中都散发着壮志勃勃的光芒。
仿佛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记住你今日的话,你也知道老子有威望,我能送你上去,即便你登上帝位,我同样也能把你拉下来。”
他威胁了一句,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为了儿子,他做什么都可以。
“爹,你不用顾忌我”
云显轻轻摇头,看着父亲耳边的白发,他哽咽不能语。
庞戎抚了抚他的头发,一脸的慈爱。
“你不用管,他说的也没错,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你听着,到时趁乱就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京,自此隐姓埋名过日子。”
庞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庞青平看了过来,庞戎也不畏惧,甚至也转头看过去。
这对父子目光对视,似乎谁也不肯示弱:
庞戎严厉道:
“这是我最后的要求,我不管现在你如何对他,明日等大军进城,你就放了他,任他天高海阔,我保证他从此再不会出现。”
“我会让府内的阿力和阿圆跟着他,到时必须送他离开,收到消息,我才会按你计划行事,你不要再威胁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庞戎自然不信任庞青平,阿力和阿圆是他的忠仆,一直都留在京城这边的宅子里打理。
他现在只能信任他们。
“你好好想想,没有我,或许你也可以带着大军直接攻入皇宫,但是你就是真正的乱臣贼子,而且,你进入不了大殿,会很被动。”
以庞青平的职位,明日是进不了大殿的。
他只能在大殿外的广场上,和那些品阶低的官员站在那里等。
庞戎笃定他不敢鱼死网破,他还需要他的威望和那振臂一呼。
自古以来,虽然说历史会让成功者书写,可是哪个叛乱的队伍会没有任何理由去叛乱?
乱臣贼子即便成功了,也会被后人诟病。
当然,庞青平也可以自己振臂一呼, 拿陛下的身份说事,可是,他在广场上,不能占据主导权,那边甚至有很多宫内侍卫,他没有机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