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老夫王越

陈策带着几名佃农和朱厚照以及王越朝葵花乡走去。

路上佃农忧心忡忡,一个劲的劝陈策民不与官斗,他们征地就征地吧,也不是不给钱。

是啊,也不是不给钱,顶多和张家两个国舅一样,给个六七两银子就打发掉了是吗?

然后我从一個悠闲的小地主,转而成为了你们皇室的佃农。

这叫什么事啊?

朱厚照一路上闷闷不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内宫监那群死太监,给本宫等着,等本宫回去的。

刘瑾心里偷着乐,这内宫监的掌印太监李广也是活腻歪了,居然把手伸到这个痨病鬼身上了。

这是你能碰的吗?

内宫监啊,这可是掌握内帑的财权大太监,以后我要能坐到这个位置那就威风了。

不过太子爷以后迟早要登基的,我只要苟着,迟早能做到内宫监大太监……不!司礼监!

现在司礼监那群太监实在太无能了,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被内阁牵着鼻子走,哼,等咱家上位就不同了。

刘瑾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帮着太子爷做一番事业出来,我要一步步做到最高!

这些日子他跟在朱厚照屁股后面,虽然都干一些脏活累活,但很多陈策教朱厚照的东西,他也是用心学了。

刘瑾知道,一个无能的太监即便上位了也没用,这人啊,还得自己有本事。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不跟着痨病鬼学两手,以后他死了就找不到人能学习了。

在刘瑾心里,陈策是真厉害,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路无言,等抵达葵花乡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远远地就看到一名太监和几名东厂番子将田地围住,看样子在等陈策到来协商。

他们还挺有礼貌的,知道要签契约。

不过这么大阵仗,但凡换任何百姓此时也该吓的妥协了,更何况东厂都出动了。

陈策推开人群,来到一名内宫监太监面前,道:“我是这十亩地的主家,怎么了?”

开口说话的太监尖着嗓子道:“哦,就是你呀。”

“好了,人既然来了,这份契约你快签了吧,不会的话按手印也行,很简单的。”

陈策道:“我还没打算卖地啊。”

内宫监的那名太监惊讶的看了一眼陈策,道:“咱家知道你不打算卖。”

“咱们要在这一片地带扩建园林么?皇家的私人园林,这些地要征收了,你快按手印吧,莫要耽误咱家时间。”

陈策摇摇头道:“不卖,皇家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哦。”

那太监看了一眼陈策,道:“咱家知道了。”

他说完后便要走,这叫先礼后兵,后面有得伱小子受的。

朱厚照真想一拳就给这内宫监的小太监捶死,要不是碍于小老弟还不知道自己身份,他都动手了。

此时气愤的脸色通红,他叫住那名小太监,道:“给某朱寿一个面子,此事作罢了。”

那太监看了一眼朱厚照,噗嗤一声笑了,哈哈道:“哟,还是国姓呢,好厉害哦,不过,你有什么面子啊?你有咱老祖宗面子大吗?”

“要不要咱家带你去见见老祖宗,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残忍了。”

朱厚照脸憋的更红了,咬牙切齿的道:“好好好!我会见你们老祖宗的!我不但要见他,我还要他见他的祖宗!”

小太监朝后一跳,大叫道:“大胆狂徒!来人呀,给此獠抓去东厂诏狱!反天啦!”

朱厚照指着小太监道:“不抓你是我孙子,不对,让你占便宜了,不抓我你生儿子没腚眼!”

小太监大怒,最恨别人拿他们子孙根说事,当场要发怒。

王越此时走上前来,对小太监道:“去告诉李广,让他卖王某个面子,此事作罢。”

小太监虎着脸,今天咋回事?收一块地,怎么这么多人要卖面子?

“你又是哪个?有啥面子?”

王越淡淡的道:“老夫王越,你去告诉李广吧,他认得我。”

王越?

小太监还是知晓的,上下打量一番,认真的道:“你真是王老将军?”

王越道:“如假包换。”

小太监忙不迭抱拳,前倨后恭的姿态让朱厚照愈加愤怒!

好好好,你们惧怕王越不怕我这个太子是吧?行!

等等,这老头儿说他是谁?

他就是王越啊?

看着不像啊,这老头看着像种地的,哪有点封疆大吏的样子?你看朝中那些高官,哪个不是吃的红光满面的?

小太监尴尬的对陈策抱拳道:“小公子,方才多有得罪了,既然是王老将军的朋友,那就算了。”

“奴婢对方才的无礼赔罪,小公子莫要记恨才是,奴婢也是奉命办事,您担待。”

陈策看了一眼王越,虽然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亲自听到确认,依旧有种吃惊的感觉。

历史上的王越和现实中的王越差距有点大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策也不喜欢惹事,于是拱手笑道:“如此就好,那多谢公公了。”

小太监见对方没有仗势欺人,心中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怕对方会借着王将军的名狐假虎威的找麻烦。

等内宫监小太监和东厂番子离去后,朱厚照也气咻咻的对陈策道:“小老弟你放心,这事儿没完,你心胸大,我可不行,我去教训他们!”

“先走了。”

他说完后,带着刘瑾就急促离去。

王越惊讶的看着朱厚照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陈策,狐疑的问道:“他是?”

陈策轻飘飘的道:“大明太子。”

啊?

这下轮到王越震惊了,“太子殿下?你居然如此淡定的和他称兄道弟?你是哪个王侯后代?”

陈策无语的道:“要真是王侯后代,至于被一个太监欺辱么?”

“你不是?那怎么……”

王越一时间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活了七十多年了,这么奇葩的事他还第一次见。

陈策道:“太子而已,难道我还要跪着和他说话啊?”

“太子不也是人吗?”

“就和我方才听到你是王老将军一样,你们不都是人吗?也没比我多长个脑袋。”

好像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王越还是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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