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当东厂番子闯入陈策小院的时候,杨玉振恰好来寻找陈策,他想打听打听一下,傅元将自己家业卖给谁了,自己现在有钱了,好赎回来。
旋即就看到这么一幕。
然后杨玉振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锦衣卫。
魏文礼听闻此事,马不停蹄的带着锦衣卫缇绮来到槐花胡同。
铿锵!
绣春刀出鞘,厂卫顿时对峙起来。
杨鸣鸟大骂道:“魏文礼,你敢对东厂的人动刀?”
魏文礼赔笑道:“杨兄,这发生了什么事啊?”
“怎么还闹到见血的地步了?”
“改日我做东吃口酒,多大恩怨都能化解,没必要,实在没必要的。”
他认识杨鸣鸟,虽然他不是东厂的人,却是东厂三把手千户杨鹏的侄儿,杨鹏是宦官,无后,将这个侄儿当亲儿子看待,用来传宗接代的。
魏文礼虽然也是锦衣卫的三把手,看上去锦衣卫和东厂平起平坐,但实际东厂和天子那边走的更近一点,某种程度来说,锦衣卫是在东厂之下的。
魏文礼不敢随意得罪东厂的人,所以语气才会如此服软。
杨鸣鸟沉着脸盯着魏文礼道:“你做东?这个小畜生说的认识东厂的人就是你了?”
“诶诶,是我,还有我们家李同知,都是兄弟来着,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杨明鸟大骂道:“我误会伱妈个头!今天李珍来了,也保不住这臭小子!”
魏文礼笑容凝固,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擦了擦手中的绣春刀,对杨鸣鸟道:“杨兄,我带了一百锦衣卫来。”
“真要打起来,你们没胜算。”
“我建议你现在将陈公子放了,不然一会儿真要打起来,皇上那边追究起来,也是你东厂滥用私刑挑起来的头。”
“这事儿,怪不着我锦衣卫!”
杨鸣鸟厉声道:“你敢!”
魏文礼淡漠的道:“杨兄不信尽管试试,看本官敢不敢?”
铿锵!
魏文礼手中绣春刀出鞘,月色下泛起寒光。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锦衣卫的缇绮全部做好攻击的准备。
杨鸣鸟冷冷盯着魏文礼,然后一脚将陈策给踹了过去:“今日之事还没完!”
说罢,他作势要走。
“等等。”
陈策忽然开口叫住了杨鸣鸟,忽然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为之一愣。
……
东厂。
一名番子在东厂诏狱中找到了正在审问囚犯的千户杨鹏。
“干爹,方才您侄儿调了五十名番子出去啦。”
杨鹏不在意的道:“哦。”
“锦衣卫那边调了一百缇绮也出去了。”
嗯?
杨鹏愣了一下,道:“他和锦衣卫起了冲突?”
杨鹏面色微微迟疑,找到满仓儿,为什么锦衣卫的人要跟着出去?
“人在哪?”杨大太监冷着脸,作为整个东厂的三把手,杨鹏的权势在东厂还是很大的。
“在顺天府槐花胡同。”
杨鹏尖着嗓子道:“调一些人跟我过去,快些!”
上百名番子随着杨大太监急促朝槐花胡同而去。
……
“等等。”
陈策叫住了杨鸣鸟,淡漠的道:“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杨鸣鸟忽然噗嗤笑了,“少年郎有血性啊,怎么?”
“你想做什么呢?”
陈策眼神冷漠,魏文礼看到了浓烈的杀气,急忙低声过去劝阻道:“陈公子,莫要冲动。”
“他叔叔是东厂大档头,权柄仅次于掌印太监和东厂提督。”
“杨鹏将他当亲儿子看,他要出事了,今日这事儿无法收场,我们锦衣卫都没办法收场。”
“你放心,改日我会从中斡旋,现在莫要意气用事,放他们离开吧。”
陈策看了一眼魏文礼,缓缓走到吴娘子面前,将那短刀拿起,双手握住。
一步步来到杨鸣鸟面前。
“陈公子!”魏文礼挡住陈策去路。
杨鸣鸟瞥他一眼,道:“孬种!我就站在这里,你能做什么?”
“让开。”
陈策对魏文礼说道:“我要吓一吓他。”
魏文礼有些迟疑。
“我有分寸的,不会做傻事。”
魏文礼这才让开身子。
陈策没光明正大的杀过人,上次杀蔺勉之还是偷袭的,他不懂怎么杀人。
嘈杂的脚步声再次从槐花胡同外传来。
杨大太监尖锐急促的声音响起:“混账!你敢?!”
杨鸣鸟回眸看着自己叔叔,呵呵一笑,道:“阿叔你来了。”
他回过头,盯着魏文礼轻蔑的道:“刚才你锦衣卫人多,我不得不让步。”
“现在呢?”
“让我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他又打量着陈策,嗤笑道:“小病鬼,这儿男人这么多,一会儿我依旧会凌辱她。”
“你呢?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
“好,就算今天事情平息了,后面呢?日子还长,我会折磨她,每日每天,让她受尽凌辱。”
“你也会是一样,我会查你的家眷,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我会让他们全部受尽凌辱。”
陈策自言自语的道:“果然和电视演的一样,反派都死于话多。”
陈策弓步扎马,标不标准不清楚,反正这样握刀挥下的力气最大。
断刃从天而落,划下一道完美的弧度,噗嗤一声,不偏不倚划破了杨鸣鸟的脖颈,鲜血如喷泉一样,喷溅陈策满脸。
静!万籁俱静!
魏文礼瞪大眼睛,身躯猛地一颤,整个人呆住了。
吴娘子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策。
院落外,刚跨入院落的东厂大太监杨鹏大呼道:
“不!!!”
杨鹏歇斯底里的大叫:“不!”
他快速跨步上去,捂住杨鸣鸟的脖颈,鲜血不断从他脖颈和嘴巴中冒出来,杨鹏死死抱紧自己的侄儿,厉呼道:“鸣鸟。”
“叔,叔叔,干爹……爹……”
“我……”
整个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准确的说没有。
因为陈策正蹲在一旁的井口,缓缓擦拭着手上脸上的鲜血。
脸颊上还有一道被刀疤拍成淤青的刀痕,暂时洗不掉了。
魏文礼咽了咽口水,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时候陈策居然还能在干这事。
杨玉振早就吓的躲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陈策洗好手后,将落在一旁的吴娘子外衫捡起来,缓缓地给她披了上去,柔声道:“女人家的贞洁很重要,你在王举人家说你是干净的,那就一直干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