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厚照也知道,小老弟这种境界不是人人都能修炼到的。
“瞧她那嘚瑟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女儿这是要嫁给谁,像是马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样。”
陈策笑道:“多少应该是个官儿吧,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不管她了。”
朱厚照:“嗯。”
“小老弟,朝廷已经开始丈量全国土地了,大概今年年底就能完全实现土地丈量。”
既然弘治皇帝已经决定替他儿子出手了,陈策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就怕弘治皇帝不作为。
所有的计策陈策都给弘治皇帝谋划好了,以弘治皇帝的老谋深算,只要不偏不倚的按照自己计划实施,宗室的俸禄问题能解决。
他们自给自足完全够用了,最后大不了弘治皇帝被自家兄弟姐妹指着鼻子骂,但也好比将这个烂摊子交给朱厚照好。
“你说,宗室藩王的俸禄,真能解决么?”朱厚照还有些担忧。
陈策也不知道,但只要不出纰漏,大概率是能解决的,历朝历代的皇帝说到底就是在担忧祖训,祖训要求他们要供给着大明宗室藩王,他们不敢违抗祖宗制度。
弘治皇帝也不算违背祖宗制度,这不是给他们安排好了后路么?也没说不发给宗室藩王俸禄,更加没有削藩之类的激进方式,只是让他们去西南开荒而已,他们自己不愿意怪谁啊?
而且东宫还有个人才主动揽功,我要是弘治皇帝,就一股脑把这事都推给焦芳。
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主动背锅的,这个机会弘治皇帝要不加以利用,那这皇帝白做了。
……
焦黄中给姜家人在顺天购置了一套别苑,就在澄清坊大街。
姜家和焦家是安阳同乡,焦黄中格外照顾姜家人。
姜母带着儿子从外归来,得知自家姑爷爷在府邸,殷勤的带着姜少文去见焦黄中。
自家女儿能被这样的权贵人家看上娶为妻,真是姜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对这个姑爷,他们自然百般殷勤。
等焦黄中走后,姜母才去找到自家女儿。
“娘。”
姜瓶笑着对姜母招呼。
姜母微笑道:“昨晚陪着焦公子去玩了那么久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可知道我今日见到了谁?”
姜瓶摇头:“不知。”
姜母笑道:“咱们在安阳县的邻居!”
“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不过那小子的母亲最后嫁去杭州了,后来家里老爷们经商有了点起色,每次回来总会显摆卖弄一番,别提多么恼人。”
“呵,当年多意气风发,也只是当年。”
“现在她那儿子混的那叫一个一塌糊涂,和伱大哥一样的年纪,在顺天租了个小破院子,还有脸笑,做点生意都交房租了,还嘻嘻哈哈的样子。”
“这么大年纪了,谁家男儿郎还没个婆娘?”
听着姜母的唠叨,姜瓶只是笑笑,她对自己儿时也没啥记忆。
姜母道:“我对他说了,让你有空给他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姜瓶埋怨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边的姐妹们,若不嫁人就算了,真要嫁人也是非富即贵。”
“而且我又不是媒婆,怎么就沦落到给阿猫阿狗介绍姑娘的地步了啊?”
姜母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你介绍,我这不是显摆显摆么?”
“当年被他娘欺压了那么久,心里这口气还没发泄呢。”
姜瓶哦了一声,道:“这样啊,那你赶明给他约出来,我让焦郎一起过去,让焦郎揶揄他两句。”
“焦郎口才极好的。”
听到这里,姜母嘴角咧了起来,笑道:“那好,你抽空将这些事告诉焦公子,他比较忙,凡事你顺着他点,啥时候他有时间了你和娘说,娘再去约那个小子,到时候咱们好好挖苦挖苦他。”
姜瓶无奈,自己母亲啥都好,就是有点小肚鸡肠,老一辈恩怨都多少年了啊,人家父母都死了,还要挖苦人家做什么?
……
陈策坐在通济渠旁边独钓寒江雪。
西南钱钺那边还没来消息,不过应该快了,这个冬天钱钺应该会被米鲁土司按在地上摩擦。
西南土司一直实施以夷制夷的办法,可历史证明这政策不管用,终究还是需要改土归流。
土司的问题根源其实说来也简单,朝廷对土司一直安抚为主,可无论什么地方,人多了,就成了江湖,成江湖了,就有利益纠纷。
朝廷治理土司是用土人治理的,安抚赏赐的物品也全都落在大土司大头领手中,再由他们分发好处给土人。
那么西南地方土人感激的是谁?当然不会是大明朝廷,他们感激的依旧是他们头领。
可剥削他们的却并不是明朝,而正是他们的头领。
这群西南土人也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对世界的认知很少,大头领大土司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明政府对他们的安抚赏赐,大头都被大土司大头领索取,土人依旧贫困。
而土司们也知道,只要乱起来,朝廷就要安抚赏赐,如此反复,西南的问题永远都是恶性循环。
这个问题根源朝廷没人发现,因为朝廷从未真正重视过西南,他们也一直没将西南当成真正的威胁。
现在不管是派兵过去镇压,还是赏赐过去安抚,其实这些年朝廷一直在做无用功,可偏偏朝廷的人还说土人难管。
实际他们根本就没切实的抓住矛盾的根源,没真的用心放在西南治理上。
等宗室俸禄的问题解决后,西南也要着重解决,不然随着时间堆积,西南矛盾彻底爆发后,会越来越难治理。
陈策托腮在思考,直到旁边响起了一阵声音。
“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呢?鱼钩动了都没发现?”
弘治皇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策旁边,陈策都没注意。
他抬头看了一眼弘治皇帝,下意识的道:“我又犯什么事了?”
弘治皇帝淡淡的道:“没。”
陈策道:“那你来做什么?”
弘治皇帝胸口起伏,这叫什么话?
“我高兴去哪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