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振说的热闹,无外乎就是伦文叙在和那群儒生探讨国策而已。
只是杨玉振看不得别人抢了自己风头,想让陈策出手压一压对方的气焰。
陈策对这个奇葩真挺无语的。
宁知君有些手无足措的和陈策打招呼,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苏菡梅则给伦文叙和陈策相互介绍。
伦文叙敏感的发现宁知君好像有些异样,又深深看了一眼陈策,拱手道:“陈公子。”
陈策回礼道:“见过伦大人。”
伦文叙想了想,问陈策道:“听闻陈公子是商人,我们刚才正在探讨如何富国之策。”
“陈公子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陈策摇摇头道:“我就一商人,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产业就行了,哪里有什么能力和资格谈富国啊。”
你可拉倒吧。
朱厚照歪头看了一眼陈策,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也就配忽悠这群儒生了,你接触的可是大明的户部尚书,你没资格谁有资格?
不过他理解自己小老弟的性子,他是不愿意和别人争辩讨论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的,因为他都在实践,实打实的去做。
而这一群家伙还在空谈。
伦文叙道:“我建议朝廷还是多发行一些钱财充盈国库。”
“是啊,伦大人这建议极好。”
“可惜朝廷上次准备发行的,不知什么原因搁置了。”
几名儒生附和。
伦文叙叹口气,道:“其实百姓们大可以在农忙之际,将一些空置的房屋租赁出去,在种植田地之外多开荒,只要勤恳一些,赚钱不难,百姓们赚了钱,国家也就富裕了。”
如果说发行钱币充盈国库还能解释他不懂财务运营逻辑。
后面他再说的这些话,简直离谱至极,这真是自幼贫困成长的状元么?
开荒……勤恳,百姓赚钱,国家富裕,看似一套逻辑没错,但他不知道百姓真要开荒成功了,这土地最后能落入到他们手中么?
农民们虽然淳朴,但不是傻子,如果这样能赚钱,大明就没有穷人了。
这些建议各个都是空中楼阁,陈策不知说什么,只能鼓励两句。
宁知君欲言又止,陈策微微笑了笑,对宁知君道:“伦大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宁姑娘要好好珍惜。”
宁知君沉默。
陈策狠狠瞪了一眼杨玉振,然后对朱厚照道:“我们走吧。”
“不打扰伱们了,告辞。”
陈策对伦文叙拱拱手,然后带着朱厚照离去。
苏菡梅敏感的发现刚才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宁知君好像刻意在躲避陈策,尤其陈策最后劝宁知君要好好珍惜伦文叙,总感觉这两人好像有什么过往一样。
她借口有事,然后悄无声息的跟上陈策和朱厚照。
朱厚照一脸无语道:“这个状元是个猪脑子,我记得你说过发行钱币过多会导致通货膨胀。”
陈策笑道:“嗯,你还记得?”
“那当然咯!”朱厚照拍了拍胸口,然后又道:“他说的那个开荒,是不是也不行?我看你根本不在乎。”
陈策点头道:“当然不行,你真以为农民开出来的荒地会那么容易么?”
“你前脚开出来的荒地,后脚就会被权贵们用各种借口理由吞并,你真当农民们是傻子?”
“开一片荒地需要付出多少时间和人力,开出来了这片地还到不了你手中,如果开荒真能赚钱,百姓们早就去做了。”
朱厚照想了想,道:“好像有道理。”
觉得有道理的不止朱厚照一个,苏菡梅在后面跟着,一直在偷听两人对话,此时听了陈策的话方才恍然大悟。
伦状元刚才洋洋洒洒的说了那么多国策,多都华而不实,经不起推敲。
陈策这分析后,苏菡梅才恍然大悟。
本来是想过来打听八卦的,八卦没打听到,却听到了这些,这让苏菡梅不由对陈策来了兴趣。
这个家伙原来深藏不漏啊,刚才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拆伦状元的台。
现在想想,那伦状元在陈策面前,倒真显得很平庸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介状元郎,已足够让人感觉到高不可攀,可为什么在陈策面前,会让你产生状元郎也就那样的感觉?
苏菡梅没有继续跟下去,这时候朱厚照才问陈策道:“小老弟,那个宁姑娘?”
陈策没瞒着朱厚照道:“宁诚知道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有一桩婚姻,后来我退婚了,她就是宁家的女儿。”
额?
朱厚照人麻了,嘴角抽了抽,道:“这……那你……”
陈策摇头道:“没什么,我们也没啥关系,我这带病之躯也不奢求成婚。”
朱厚照反问道:“如果你是健康的呢?”
陈策依旧摇头:“男儿郎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错过了就错过了。”
况且……还有个更好的姑娘在默默的守着自己,他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朱厚照微微叹息,这情情爱爱的真的好生麻烦啊!
“可以先试一试新科进士。”陈策忽然开口。
朱厚照:“啊?”
陈策道:“我说去西南的人选啊,去年不是有一批进士才入官场么?还有很多在补缺,也可从这一批年轻人中调一批过去。”
朱厚照想了想,道:“比如伦文叙?给他调去西南?这样你就可以和宁姑娘双宿双栖?好啊!小老弟你原来心肠如此歹毒啊!我就说嘛,你哪里这么容易放得下!”
朱厚照……你要不要太离谱!
他是状元啊!翰林院修撰,已经获得了官位,我说的是那些补缺的进士!
朱厚照嘿嘿笑了笑,道:“开个玩笑,莫介意。”
“嗯,这个提议不错,就是不知道这群新科进士会不会去。”
陈策道:“要主动愿意过去,强逼着去最后成不了事,只会添乱。”
朱厚照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我知晓了……哦对了,王守仁他们明天可能就到京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