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终于明白了这两兄弟为啥无事献殷勤。
他也是无语了,那天在通济渠河岸边,他只是随口问一下张家兄弟愿不愿意去西南,他们还当真啦?
瞧把这两兄弟吓的,估计是最近听到风声了。
陈策蹙眉道:“听两位侯爷的意思,朝廷已经开始选拔人才去西南了?”
呵呵,你别装了,这事你能不知道?
张鹤龄道:“是啊,我们兄弟一把年纪了,真不适合长途奔波,你莫推荐我们去西南可以吗?”
他们是真怕啊,指不定上次推荐他们挂帅西南就是陈策做的。
陈策噢了一声,道:“好的。”
就这么简单么?
张家兄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策,疑惑的道:“伱没啥要求?”
“要求什么?”
张鹤龄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不推荐我们去西南就好,哈哈,来来,喝茶,不要客气。”
陈策问道:“现在没事了吧?饭我就不吃了,茶我也不喝了,我得回去了。”
张家兄弟赶忙起身,送陈策出雅间。
刚出雅间,迎面就看到李梦阳和几名户部官吏走来。
李梦阳看到张家兄弟,愤懑的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张家兄弟一脸懵的看着李梦阳,心道这个家伙脑子有病吧?
李梦阳又看到陈策竟和张家兄弟厮混在一起,瞬间明白陈策之前说自己可以推举那群举人为官,现在他算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这个家伙阿附到张家两名败类的名下了。
他冷笑着对陈策道:“你莫以为有此二人撑腰,便可无法无天左右朝堂!”
“一丘之貉!”
陈策摇摇头道:“李大人误会了,他们并非给我撑腰,我也没说自己可以左右朝堂,两位侯爷虽受宠,但也无法左右朝堂局势。”
李梦阳身边几名官吏窃笑不已,看着这三名跳梁小丑,恐怕现在都还不知李大人在说什么。
陈策眉宇微蹙,沉默片刻,便道:“你非要拐着弯骂我,我也无话可说,这种对子谁都能对,孝悌忠信礼义廉。”
听着陈策的反击,李梦阳勃然大怒:“竖子安敢无礼?”
陈策道:“不是你先无礼的吗?无缘无故骂人做什么?”
张家兄弟云里雾里,问陈策道:“这人谁啊?咋看起来不像好人?”
陈策看着两名可爱的侯爷,人家都骂你们是王八了,你们还无动于衷,他对张鹤龄道:“他是户部主事李梦阳。”
卧槽?
就是那个上疏弹劾我们的混球?
张鹤龄赶忙道:“那他刚才说啥一二三四五六七?”
陈策捂额,都快被他蠢哭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是不是忘了什么啦?”
张鹤龄脱口道:“忘了八啦?”
忘八……王八……
张鹤龄终于反应过来了,好你个李梦阳,之前我们不和你一般计较就算了,你现在还指着鼻子骂我们是吧?岂有此理!
张鹤龄好奇的问道:“那他为啥这么生气?你刚才说的又是啥意思?孝悌忠信礼义廉?”
陈策道:“无耻。”
张鹤龄:“……”
乖乖,这群文人要骂起人来,没两下子还真不知道他们在说个啥,这就是所谓的文坛大佬高手过招?
哼!这李梦阳自诩文坛领袖,看来也不咋样嘛,被陈策反唇相讥,只能无能狂怒。
“呵呵。”张鹤龄背着手,盯着李梦阳,淡淡的道:“就你弹劾我们兄弟的是吧?”
李梦阳道:“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凡有志之仕,都该如此,是本官弹劾你们的,何如?”
“还有你。”李梦阳盯着陈策,道:“你借张家兄弟之势,推举举人为官,将手插入朝廷,吾必连同你一起弹劾!”
陈策无语的道:“你当吏部是张家两位侯爷的爪牙?”
“朝廷人事安排,能听两位侯爷的?”
“纵然两位侯爷嚣张跋扈,但他们的手能插入到官场?阁下未免太给他们脸了吧?”
张鹤龄:“?”
张延龄:“?”
怎么听着他好像在骂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
咱们兄弟是不能将手插入到官场,但你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直白吧?
“阁下当初立的誓希望还作数。”
陈策看着李梦阳,说完后便背着手缓缓离去。
张家兄弟冷冷盯着李梦阳看了一眼,“王八蛋,你给我们等着!”
说完后,两兄弟也愤怒的离去。
户部几名同僚这才好奇的问李梦阳道:“李大人,什么事啊?”
李梦阳淡淡的道:“没什么,此子大言不惭,要给几名举人推荐官吏去西南。”
户部几名同僚轻蔑一笑,淡淡的道:“他能左右户部官吏选拔?”
“刚才他说的不错,莫说他,便是张家这对奸佞都没这个权柄!”
李梦阳点点头,道:“我与他做了赌约,若他真有这个本事,我当众喊他一句陈师!”
几名户部同僚笑道:“此事断无可能,漫说此子非吏部官,即便是,他能推举人去西南做官?简直荒谬!”
“此子和张家兄弟厮混在一起,看来便非什么好人。”
“李兄的《应诏指陈疏》,影响力越来越广泛,痛击张家兄弟为害一方,朝中无不盛赞!”
“只是李大人未免刚正,恐会遭到张家兄弟报复。”
李梦阳平淡的道:“本官从未惧怕过!任他东西南北风!”
……
张家兄弟面色血红的离开临湖翠微楼,今天的脸算是丢完了。
简直混账!
张延龄愤慨的道:“大哥,我要干死这个王八蛋!”
张鹤龄道:“干!必须要干死他!”
“去锦衣卫找牟斌,先给这个家伙关进诏狱好好拷打一番!”
张家兄弟气咻咻的朝锦衣卫而去。
陈策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谷大用跪在街肆前,不免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多问,就是不知这个太监怎么得罪了朱厚照。
在陈策回到家中的时候,张家兄弟带着锦衣卫气势汹汹的去了临湖翠微楼,直接将李梦阳给拿下,然后关诏狱毒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