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放肆!”
“找死!”
“李梦阳,此獠欺我张家无人耶?!”
听到李梦阳如此咄咄逼人,张皇后实在忍不住了,又看着眼前两名哭哭啼啼的弟弟,忍不住呵斥道:“废物东西!”
“你们哭什么?本宫还没死,还能让你们先出事了不成?!”
张家兄弟啜泣道:“阿姐你不知道啊,李梦阳那狗东西,带着一群所谓的清官,现在跪在皇城外,一个劲的求皇上杀了我们。”
“内阁去劝都没用啊!”
“看这样子,他们明天还要来,这一直跪下去,皇上万一心软了……”
说话间,弘治皇帝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冷冷哼了一声,道:“伱们若不做为非作歹的事,他李梦阳会联合这么多人弹劾你们?!”
弘治皇帝心烦意乱,今日散朝后便让内阁三阁老去息事宁人。
李东阳是茶陵诗派的领袖,是文坛的倡导者,就算是这样的身份去劝李梦阳,李梦阳都不给面子。
这个李梦阳,头是真的铁!
关键他也不怕死,你弘治皇帝真要处理了他,还真成全他的美名。
就算现在他还没死,这一遭下来,李梦阳的美名也已经传遍了大明。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一定要让朕难堪?张家兄弟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张家两名国舅急忙道:“皇上!我们可是与大明社稷有功,征讨西南大捷的大功臣啊!”
弘治皇帝冷眼看了两个家伙一眼,冷笑道:“呵呵,就你们?征讨西南大功臣?”
张家兄弟:“……”
弘治皇帝捂额,自征讨西南归来,这两个家伙便无法无天,终于惹恼了那群文官,以前虽然也有文官弹劾他们,但没有像这一次这么严重的。
朱厚照背着手走了进来,刚才他父皇母后和舅舅的话他都听着了。
“呵呵,这有什么难的。”
“舅舅,你给我一千两,我帮你平事,保管李梦阳不敢再抓着你们不放了。”
张延龄激动的道:“当真?!”
一千两而已,如果能让李梦阳那个狗皮膏药不再缠着自己,也值得嘛。
张鹤龄人都快傻了,这个傻弟弟啊,真废了!
皇上和内阁出面,都阻止不了李梦阳那个头铁的家伙,太子有啥手段可以阻止?他就是坑你的一千两银子呢!
张皇后气恼道:“小兔崽子!他们是你舅舅,亲的!”
“有什么办法直接说,还问他们要钱?”
弘治皇帝不悦的道:“他能有什么办法?内阁三阁老都过去做和事佬了,依旧没劝得住李梦阳,这样的人,就该杀了一了百了!”
张鹤龄双目一亮,急忙道:“皇上英明啊!杀了他!快杀了这个混球!”
弘治皇帝恶狠狠瞪他一眼,张鹤龄瞬间冷静,你这不敢做,干啥吹牛逼呢,搞的我刚才都兴奋了,还以为你真要杀李梦阳呢。
朱厚照微笑道:“我没办法,但有人有办法啊,区区一个李梦阳而已。”
“本宫说了,只需一千两,本宫那朋友只需略微出手,便能平息事态。”
张家兄弟心道你那朋友谁啊?比皇上皇后还厉害的吗?
弘治皇帝却是狐疑的看了一眼朱厚照,似乎在想什么,最后对张家兄弟道:“你们大外甥未必没这个本事。”
噶?
皇上居然支持太子?可你刚才不还说太子没什么办法征服李梦阳的吗?
张皇后也有些好奇,为什么皇上态度前后如此不一?
还有厚照口中那朋友谁啊?别又在外面结交了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
弘治皇帝挥手对张家兄弟道:“好了,都出去吧,自己找太子商量办法去。”
等弘治皇帝赶走了朱厚照和张家兄弟,张皇后终于忍不住问弘治皇帝道:“皇上,厚照只是个孩子,他哪有能力……”
弘治皇帝打断张皇后的话,道:“那没有能力,他朋友有这个能力。”
张皇后惊愕的道:“他口中的朋友谁啊?竟让皇上你都刮目相看?”
弘治皇帝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一个妖孽。”
啊?一个妖孽?究竟是谁,当得皇上如此评价?
……
张家兄弟跟着朱厚照来到东宫,一路上不断地问道:“大外甥,咱们可是一家人啊,你也知道你两个舅舅生活贫困,日子寒酸,这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你可不能六亲不认,连自己的舅舅都坑呐!”
朱厚照呵呵冷笑道:“两位舅舅不信我,还不信我父皇吗?”
“我父皇都让你们找我解决问题了,给我一千两买平安,这还不划算?”
一千两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真能让李梦阳那狗皮膏药不粘着我们吗?
张鹤龄咬牙道:“好!”
朱厚照伸手道:“钱呐?没钱咋办事啊?”
张鹤龄赶紧道:“我们这就回去拿钱。”
回去的路上。
张延龄有些不太相信,问张鹤龄道:“大哥……太子靠谱吗?”
张鹤龄叹道:“我也拿捏不准啊,但皇上都这么说了,咱不信太子,还能不信皇上吗?”
张延龄摇头道:“我就不信,皇上他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太子那口中的朋友莫非……太上皇复活啦?”
张鹤龄:“……”
他哭了,被二弟蠢哭了。
“延龄……”
张延龄忙不迭道:“大哥,我错了,你别捶我了,你说啥就是啥吧,我都听你的。”
张鹤龄欣慰的点点头,道:“虽然你认错了,但你刚才的蠢笨话语,还是让我手痒了,所以……延龄,大哥捶你一顿发泄一下可以吗?”
张延龄:“……”
等张家兄弟将钱交给朱厚照,张鹤龄便带着张延龄一路跟踪朱厚照。
“盯着点,我们倒要看看,太子口中的朋友是谁,有那么厉害么?”
两人一路尾随朱厚照,直到朱厚照来到槐花胡同陈策的院落。
张鹤龄挠挠头:“这地方……似曾相识啊!”
张延龄瞪大眼睛,道:“大哥!这,这不是陈策那小子的院子吗?”
张鹤龄恍然道:“是啊!是那小子住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