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
当太皇太后听闻周南办的会计学校取得成功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现在张家那两个侯爷彻底成为了小丑,此前对周家嘲笑的越狠,恐怕现在脸就越疼。
坤宁宫,张皇后听到周家的学校成功后,气的不知像啥样。
倒不是嫉妒周家,更多的原因是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两个弟弟简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周家学校取得成功,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北平许多权贵外戚纷纷开始效仿周家,有一批权贵们甚至已经开始办医疗学校、建筑学校等等。
张家两兄弟自然是不要脸的,要脸有什么用,赚不到钱,他们当天回去后就开始去找太医院了。
不过太医院那边自然不会调人出来教学。
但最后张家兄弟找到了被革职的姚黎姚太医,双方一拍即合,旋即张家也开始筹划开医疗学校。
总而言之,权贵们看到的都是利益,都是钱。
但还有一部分士大夫此时却怒火中烧,他们秉承的教育理念依旧是儒家教育才是正统。
现在国家出现一股子歪风邪气,这些士大夫们自然要跳出来反对,一边朝廷的科道言官出面弹劾,另一边在山东的衍圣公亲自从山东气势汹汹的朝京师而来!
……
槐花胡同。
谢铎谢祭酒坐在陈策院落的石凳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提醒陈策道:“衍圣公这次来者不善啊!”
谢铎呵呵笑了一下,摇摇头道:“衍圣公又不是傻子,他知道周家是大明的顶级外戚,他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争论不会有人支持的。”
谢祭酒盯着陈策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所以他会退而求其次,来找你的麻烦!”
额。
陈策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谢铎微笑道:“张家那两名侯爷怕被周家羞辱,最近又在权贵阶层中嘴硬的说,开设学校的想法压根不是周家能想出来的,他们说是你想出来的,而你是他们的学生,所以其实就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
陈策:“……”
这两兄弟真是人才,陈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铎似笑非笑的道:“张家兄弟的名声在京师可不算好,你怎么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了?他们还信誓旦旦说你是他们学生,有这回事吗?还是他们在胡言乱语?”
“真要是胡言乱语,你最好还是出面解释解释。”
陈策摇摇头道:“也不算胡言乱语,此事说来话长,退一步说,解释了又有什么用,不愿意信的不会信,愿意信的你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最主要的,这会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谢铎一脸欣赏的道:“你倒是从容,哪有人不爱惜自己的名声的,你是第一个。”
“衍圣公不日就会抵达京师,肯定要找你算账。他是儒家正统,势必不愿意看到天下儒生不思进取的去学这些旁门左道。”
“严重点说,你影响了儒家统治中华数千年的根基,你这是在掘孔家的墓啊!他衍圣公不敢去找周家的麻烦,但敢来找你的麻烦。”
“虽然朝廷上面有人在护着你,但孔家在大明读书人心中影响力不弱,朝廷上面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陈策一脸无所谓的道:“左右不过只是一老头罢了,到时候再说吧,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陈策还没将衍圣公孔家一脉放在眼里。
谢铎噢了一声,老脸上带着几分狡黠,道:“老夫很期待,倒想看看你和衍圣公会碰撞出什么火花了,老夫想,一定会很精彩。”
陈策:“……”
……
东南。
当大批量纺织机和纺织商人纷纷涌入东南后,纺织行业果真越来越卷。
实际在朝廷鼓励商业发展的那一刻,大明各行各业的商业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扩张起来,渐渐开始变成无序扩张。
商业带来的利润实在太大,甚至东南和江南的一些大地主们,已经无暇去忙着兼并土地,转而将目光投向利润更大的商业上。
正如陈策对户部、工部预测的那样,随着商业之利越来越大,土地兼并的事也会逐渐减少。
一切都在按照陈策的预测方向去发展。
东南和江南各行业商业增多,尤其纺织业,这让傅家的利润越来越低。
傅元此前就已经做过应对之策,他们已经将自己生产出来的布匹,通过海上走私到日本、琉球、吕宋、朝鲜、满刺加等国。
第一批海上走私的利润已经出来了,他们的船队只要出一趟海,就能拉回来数以万计的银子。
单单一个纺织赚来的利润,就比内陆翻了五倍多!
本来东南就有许多商人走私,现在又看到傅家在海外赚钱,东南走私的商人越来越多。
傅元知道,傅家拥有再多的财富都不安全,他早就让傅瀚去和东南官面上的人搞好关系,傅家到手的银子,还会分一小半给东南的各有司官僚。
海外凶险,傅家的船队也不是每次都能满载而归,偶尔还会遇到海盗,这让傅家不得不培养一部分打手、护卫,随着海上商队出海。
总而言之,东南走私的规模越来越大。
徐经将这些消息全部通过信件送到了北平。
当陈策看到傅家已经顺利开始朝海面上走私的时候,他终于放下心了。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傅元起了这个头,用不了多久,东南的走私集团就会越来越庞大,东南的走私商人最终会抱团取暖,随着规模越来越大,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注意到东南海上走私的事!
只是如果东南的官吏不主动上报,朝廷想要知道东南走私的事,似乎也不那么容易。
陈策又不能让徐经上书给朝廷。那就需要一名御史主动去东南发现东南商人走私的事。
……
弘治十三年,八月初十,临近中秋。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洪钟在潮河川那边的工程快要完工了。当陈策听到这消息后,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