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明和徐祯卿也许久未见唐寅和祝枝山,今日特地邀请唐寅和祝枝山小聚。

四人再次重聚,不免又唏嘘过去。

四人的选择各有不同,最开始陈策是想让吴中四才子全部去西南担任官职的,不过最终只有唐寅和祝枝山选择了远去西南。

文徵明和徐祯卿则拒绝了陈策的邀请,安安心心在家中苦读了两年书,准备今年再次朝进士科冲击。

文徵明和徐祯卿听闻祝枝山拜了陈策为师,始终觉得祝枝山还是有些冲动。

不过转念一想,若非陈策,祝枝山也不会去西南为官,感恩陈策也实属正常。

这次四人再次相聚,文徵明和徐祯卿还有着吴中才子的狂放和傲气,不过他们却明显感觉唐寅和祝枝山沉稳了许多,就连说话都温和了许多,圆滑了许多。

只言片语中就能感受出来,唐寅和祝枝山说话越来越官派,也不会轻易和文徵明、徐祯卿去聊西南的政事。

这不免让文徵明和徐祯卿产生了些许距离感。

“伯虎、允明,我们也拜师了。”

文徵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似乎耻于启口一般。

唐寅好奇的道:“哦?能让你们甘愿拜师的大儒可实属罕见啊,谁啊?”

徐祯卿想了想,才开口道:“寿宁侯和建昌侯。”

“啊?”

唐寅怎能不知道徐祯卿口中的两位老师是谁,这不就是臭名昭著的张家兄弟么?

不过自从李梦阳被调离京师后,张家兄弟的恶名似乎并没有继续远播了。

唐寅不确定的道:“两位国舅爷……这,为何?”

文徵明道:“总要为以后着想,这官场若是无人,日后就算当官了,恐怕也寸步难行……”

兴是看到了上一届进士科的那群人惨相,上一届拢共录取进士一百七十三人,除了二十人进了翰林院,一百五十多名进士,真正在这两年被外放为官的也只有一半,还有一半的人依旧在六部观政补缺。

这就是没有官场靠山的后果。

文徵明不想以后中进士后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所以这次来京就投献在了张家兄弟门下。

唐寅和祝枝山有些感慨,问文徵明和徐祯卿为何不拜入陈策门下。

不过很快他们就想通了,文徵明和徐祯卿骨子里有一种傲气,陈策年纪甚至都不如他们,他们拉不下脸去拜陈策为师。

四个人草草聊了一会儿,唐寅便拱手打算离去。

徐祯卿问唐寅道:“伯虎,好不容易聚一次,以后机会越来越少,为何这么匆忙赶着离开?”

唐寅笑着道:“眼看会试在即,得回去多多温习,临时抱一抱佛脚。”

文徵明和徐祯卿微微愣了愣。

以前的唐寅,可从来不会如此,他确实变了很多。

祝枝山苦笑道:“我不如伯虎,心中依旧没把握,老师说这段时间要好好教一教我,我要抓紧时间和老师学一学。”

陈策?教你?

这十来天能教你什么啊?

吴中四才子中,祝枝山的才华相对比其他三人低了一点,也是四人中考中进士最危险的。

而且祝枝山不会说谎话,他此前说了对这一届进士科把握不大,那就说明他真的未必能考中。

不过这十几天又能改变什么结果呢?文徵明和徐祯卿苦笑,然后目送唐寅和祝枝山离去。

……

东宫。

“大外甥,咋样,赌不赌?”

张家兄弟循循善诱,找到朱厚照,拉着朱厚照打算豪赌一把。

“那个唐寅、祝枝山,对吧,那可都是吴中大才子。”

“我们这两个学生,嗯,虽然也是吴中大才子,不过才华自然是不如唐寅和祝枝山的。”

“咱们就赌一下谁能高中,一个人赌一千两银子,咋样?”

“比如我们中了两个,那我们就赢两千两银子,陈策他学生中了两个,你也赢了两千两银子,这样咱们就打平。”

朱厚照:“……”

你们当我傻?

祝枝山是四才子中学问相对偏低的,上一届科考,他就落地了,而且名次可比文徵明、徐祯卿差了许多。

你们想坑我一千两银子直说,当本宫傻子啊?

朱厚照摇头:“这样吧,我就用唐寅一个人和你们赌,他一个人值两千两银子,咋样?”

张鹤龄微微一笑,唐寅嘛,这个人是稳中的,赌什么?

赌的精髓可都在祝枝山身上,咱们要的也就是祝枝山身上的一千两银子啊!

“你不相信你的小老弟了吗?经过你小老弟的教导,那祝枝山还能高中不了吗?那陈策未免太垃圾了吧?”

张延龄也微笑道:“是啊,我们也会对文徵明和徐祯卿训练的,大家都是老师,你难道承认陈策还不如我们吗?”

朱厚照冷笑道:“呵呵!那就赌便是!到时候你们可不要耍赖不给银子。”

“一言为定!”

“签订赌约!”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噢。”

张家兄弟很是激动,开心的拿着赌约,大摇大摆的离开东宫。

“咱这个大外甥,也太傻了吧!”

张延龄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千两银子即将进入自己的口袋。

那个祝枝山,此前成绩就垃圾的一批,他陈策是神吗?还能揣摩出来科考题不成?不然能在这十几天彻底改变祝枝山?他们怎么都不信呢?

刚才他们故意激朱厚照,就是知道太子殿下的软肋是陈策,他不允许任何人否定陈策的才华。

所以张鹤龄才故意激怒他的太子外甥,目前看来策略很成功呀!

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千两银子在朝自己招手,张鹤龄开心的无以复加。

“大哥,你说那个陈策,该不会真给祝枝山训练出来了吧?”

“要是他们两个都考中咋办?”

张鹤龄哈哈一笑,道:“考中又如何?顶多我们不赚不赔嘛!”

张延龄忙不迭道:“大哥,稍等一下,这是基于咱们这两个学生都高中的前提下,要是文徵明和徐祯卿都没中,咱们岂不是要给太子两千两银子?”

张鹤龄虎躯一颤,不过很快呵呵笑道:“毛!文徵明和徐祯卿可是苦练两年半!那唐寅和祝枝山这两年半可是在忙着西南处理政事,哪有时间看书温习功课?所以咱们这两个学生,是一定会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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