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岛。
负责此次攻打倭奴的总兵官是从辽东调过来的,任谦在辽东时就担任辽东总督,这些年负责整个辽东的防御,履历十分丰富。
非世袭武将能一步步做到辽东总督的要位,这足以说明任谦的所有武功都是一次次战争累积出来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任谦从成化时期就开始入伍,曾跟着王越、汪植参加过犁庭扫穴的辽东之战,后又先后三次参与哈密之战,西南平乱、湖广剿匪等等战争,军事经验十分丰富。
自从大明的八万陆军登陆倭岛后,任总兵先后指挥了五次大规模平原战斗,全部以胜利结束。
一方面是因为任谦的指挥水平在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倭奴的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实际比明廷差的太多太多,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不过在攻城战中,任谦还是遇到了困境,虽然倭奴的军事水平和单兵素质不怎么样,但拒城而守还是有点本事的。
在古代军事战争中,一般攻城需要比守城多五到十倍的兵力,而一场攻城战下来,损失的士卒更是不计其数。
拢共只有八万陆军登陆倭岛,每一次守城若是牺牲太多人,那对大明来说根本得不偿失。
如果不惜一切代价攻城,那任总兵有自信,就没有倭奴的城池是他守不住的。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战略目标,也不是明朝廷希望看到的。
攻城陷入停滞,任总兵压力极大,就在二月初的时候,一门大炮被东南的战舰运输到了倭岛战场上。
兵部亲自派人来攻城。
任谦最初的想法是和马文升一样,认为一门武器想要改变战争格局有点不切实际。
可当大炮响起在倭岛城头的时候,任谦彻底被震惊了!
一门大炮,彻底摧毁了倭奴的守城梦,城内倭奴瞬间土崩瓦解鸡飞狗跳放弃守城。
大炮朝城门轰炸,顿时将本就劣质的木质城门轰开了一个口子。
当看到这一幕幕时,任谦彻底被震住了,甚至忘记指挥攻城。
然而更令任谦震惊的是,兵部对他说,这样的武器,朝廷那边还在抓紧制造,到月底会交付另外九门大炮过来,朝廷那边希望任谦能加速彻底占领整个倭岛。
任谦听后,顿时信心大增,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城,然后继续朝倭岛的都城挺进!
……
前线战场的战事一切顺利,弘治皇帝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弘治十五年的事很多,首先摆在眼前最重要的事,无疑是这次弘治十五年会试。
今年大比之年比上一届还要热闹,许多天才儒生都纷纷加入到这一次科举之中。
诸如吴中四才子、京畿四才子、广州湛若水等等!
陈策这十几天时常会去祝枝山的小院,对于策论等文章,陈策其实不太担心,祝枝山在西南为政这么多年,对政事应该有了自己独到的理解,策论完全没问题。
第一场八股显得尤为重要。
而这也恰恰是祝枝山最薄弱的地方。
陈策在这十几天购买了往年的科考试题,试着分析今年科考最可能出现的八股形势以及试题。
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和今年主考官梁储的性格,试着给祝枝山出了三道八股文预测题。
1、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2、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3、釐尔圭瓒,天子万年。
梁储是传统的儒家士大夫,将天地亲君师刻在骨子里,对帝王尤其效忠,所以出题很可能会和天子相关。
陈策按照梁储的性子,推测出来这三道题目,让祝枝山好好撰写破题文章。
祝枝山写了许多,陈策其实都不太满意,最后无奈之下,陈策亲自给祝枝山破题,将三题全部破了后,给他讲解后续的思路,让祝枝山跟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撰写。
值得一提的是,陈策只是给他提供了破题,后续思路则需要祝枝山自己去理解了。
陈策发现祝枝山穷其一身没中进士是有道理的,他的破题思路实在和进士科要求的南辕北辙,换言之,他总是找不到四书五经某句话的核心论点,总是能将中心思想理解歪了。
二月初,距离会试不过五天时间,陈策从祝枝山那里出来。
迎面遇到了张家兄弟。
张家兄弟歪着头,抖着肩膀,似笑非笑的对陈策道:“陈纯简,教学生呢?”
陈策:“嗯……额?怎么了?”
这两个家伙几乎无事不登三宝殿,谁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张鹤龄微笑道:“没什么,问问你,教的咋样?这个祝允明能不能考中啊?”
陈策摇摇头道:“不知道。”
张延龄哈哈一笑,道:“听说你在给他急训啊,呵呵,别废力气了,没啥用。”
“这个祝枝山啊,考进士考了九年了,每次可不是失之交臂哦,那是差距太大,压根没希望的。”
张鹤龄敲了一下张延龄的脑袋,道:“不许瞎说!这不是有陈策这个老师在吗?”
“他不是拜了陈策为师吗?有陈纯简这个天才老师,还能教不出一个进士吗?”
陈策笑了笑,道:“那借你吉言了,没事我走了。”
等陈策离去,张鹤龄看着陈策的背影,喃喃道:“这小子,还真他娘的不谦虚呢!”
“教他这十几天有啥用?”
张延龄道:“就是!他陈策要能考中,他自己早就科考了!我承认,他很有才华,但科考,他不行的!”
“哼,这还有脸当别人老师呢,狂妄!太狂妄了!”
张鹤龄听到这话,虎躯一颤,大怒道:“放屁!不许瞎说!怎么就没脸当老师了?”
咱们兄弟这吊样子,不还是一样收了文徵明和徐祯卿为学生吗?
他陈策要是没脸当别人老师,那咱们岂非彻底不要脸了?
……
伦府。
湛若水这段时间暂时住在伦府外院,潜心准备今年会试科考。
伦文叙今日从翰林院下值回来,便找到湛若水,问道:“元明,怎么样?”
湛若水笑了笑,道:“不提此事,倒是伯畴你,怎么?和弟媳闹矛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