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微笑着对傅元道:“这不是你能力强,我才能嘱托你么?”
傅元摆手道:“少和我说废话,你现在对我这幅嘴脸,不知道背后怎么算计我呢。”
陈策:“我都这样了,哪还有功夫去操心算计你。”
“傅兄,辽东诸事很重要,一定要尽全力做到。”
傅元:“我尽力而为吧,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啊?”
陈策面色严肃的道:“还有。”
还来?
你真把我当牛马用了是吧?
“干啥?”
陈策道:“北方还有鞑靼和瓦剌。”
“你若闲暇的时候,可在瓦剌和鞑靼人内部扶持一派势力为你所用,想办法让他们从内部分裂,让他们陷入无边的内战纷争中。”
傅元:“……”
他是真服了,本以为陈策让自己去辽东,仅仅只是为了分裂辽东女真人,可这家伙胃口是真大,居然还要顺带搞垮了瓦剌和鞑靼人。
“没能力,做不到。”傅元干脆的道。
陈策微笑道:“我能灭掉倭奴,你就灭不掉瓦剌和鞑靼?你不如我吗?”
“放屁!”
就算老子不如你,老子也不承认!
“你等着,你给老子好好活着,老子就和你赌一把,你两年灭倭,我两年就灭鞑靼和瓦剌!”
陈策道:“好!”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激我,但你做到了……我日啊!陈纯简,你他娘的总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我真服了!”
他陈策就清楚明白告诉你,他就是在激怒你,你就说上不上套吧?
陈策太了解傅元的性子了,这无解的阳谋,让傅元无语至极。
当然了,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刺激他,傅元可能无动于衷,但陈策就不一样了,自从认识陈策之后,傅元就一直想着能堂而皇之的击败陈策一次!
所以这次他又上套了。
傅元实在不想再理会陈策,不然这家伙不知又会怎么算计自己,招招手道:“我先走了!”
傅元当先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哎!
坐在马车内,一席白衣的傅元深深叹了一口气,“操心的命啊,难怪容易早死。”
希望两年后你还在,我一定将鞑靼小王子的头送到你面前,让你心服口服!
目送傅元离去后,陈策单独将徐经叫到一旁。
“老师。”
陈策压着手,放低了声音,道:“为师还有一股势力,是当初王公越给我的,现在遍布在全国各地的快递驿站之中。”
“后续为师会将他们交接给你。”
徐经倏地一愣,赶忙道:“老师……我,我何德何能……”
这责任压力太大了,徐经怕自己扛不住!
陈策摇摇头道:“衡父,我最开始最不待见你,但同样的,我也是最欣赏你的。”
“傅元这个人太聪明了,如果他要有二心,我怕日后没有人能压制的住他。”
“日后我不在了,你若真发现他有这个苗头,杀了他,用为师交给你的这一支力量!”
“但你也要记住,一定要确定他有二心,千万莫要随便动杀心,明白吗?”
徐经面色凝重,沉思许久,才下定决心:“好!”
如果傅元知道陈策现在还在算计他,估计会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没办法,正如陈策说的那样,傅元实在太聪明了,他要真有异心,谁也对付不了他。
东方第一缕鱼腩白出来了,纵是千万般不舍,也到了离别的时候。
王守仁和唐寅四个人坐上马车,挥手和陈策作别,朝西南官道缓缓驰行。
徐经也坐上了马车,含泪挥手,毅然决然的踏上了东行道路。
天色阴沉,小雨缓缓从天落下,早有下人给陈策送来油纸伞。
一席紫衣,一抹孤影,撑着雨伞,站在正阳门外,目送他们各自奔赴前程。
他踏上了马车,马车直接朝乾清宫而去。
……
弘治皇帝刚结束了早朝,他已确定在今年六月二十日亲自登陆倭岛视察。
这段时间,大明不断派遣军队、官吏前去倭岛。
怀恩来到弘治皇帝身边,轻声道:“皇爷,陈公子求见。”
“快让他进来吧。”
此前弘治皇帝赠送给陈策过玉佩令牌,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没多时,陈策便来到了武英殿。
弘治皇帝道:“去侧殿说。”
侧殿内,陈策坐在太师椅上,弘治皇帝落座主位,问陈策道:“找朕有什么事?”
“你今天才新婚第二天,怎么还有闲工夫来皇宫找朕?”
陈策微笑道:“皇上,顺天报业我要交给您了。”
嗯?
弘治皇帝微微愣了一下。
陈策对弘治皇帝道:“这是一柄利器,当初我筹建顺天报业,本就是要将它留给太子的。”
“现在报业在全国各地都有分支机构,它已经足够成熟,未来怎么用,皇上您自己决定吧。”
等未来,顺天报业无疑就是舆论发声的利器,以前笔杆子都掌握在文官手中,天下舆论都在文官们一念之间。
但随着顺天报业的建设发展,攻守之势易也!
其实都不用陈策解释,当初弘治皇帝支持顺天报业,并且不准大明任何商人参与其中,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么?
陈策也不指望顺天报业继续给他带来任何利益了,他也不缺钱,是时候将顺天报业交给弘治皇帝了。
至于弘治皇帝未来怎么改革顺天报业,怎么利用报社的舆论,陈策就不愿再操心了,他相信弘治皇帝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弘治皇帝不由感慨,叹息道:“纯简……你……短短这几年时间,你替厚照,替大明做了太多事!”
“朕,待你薄也!”
陈策微笑着摇头,道:“不薄了。”
弘治皇帝沉默片刻,道:“六月二十日,朕要视察倭岛,你可以么?”
他怕陈策的身子禁不住长途颠簸。
陈策稍稍思考,便答应了弘治皇帝,他还没以主人的身份,站在那片岛屿上!这是他毕生所愿!
“臣先告退了。”
弘治皇帝背着手,起身,缓缓地来到武英殿门前。
细雨和微风不断拍打吹拂着弘治皇帝的龙袍,他凝望着殿前官场上,那个持伞单薄的背影,一时间鼻头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