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好像很灵通。”
林宇轻声说。
“我说了,别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将臣再一次强调,她的声音加大了几分。
她的眉头皱在一起,像是要在下一个瞬间里发起攻击的野猫。
“好吧,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的身上有我的部份力量,并且你有可能已经被其他人盯上了,所以我有理由对你展开保护。”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任何的事情,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林宇尝试继续跟将臣进行交流,因为将臣对林宇来说过于重要。
将臣活了那么多年,展现自己情绪的时候居然也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她单纯并且毫无心机,会用最朴素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随便你,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将臣看了林宇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
尸祖们住的地方大多偏僻。
就像是侯卿会住在荒郊野外的山洞里面一样,但将臣毕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住的地方比较讲究,她给自己建造了一个木屋,还划出了庭院。
后院里种了花草,还有一些粮食,自给自足没有问题。
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住了多长的时间,但如果只是从面相来看地话,将臣远比想象中要年轻得多。
为了不破坏他们之间最开始的约定,林宇带着一行人在木屋之外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扎营。
说是扎营,但实际上他们携带的物资其实有限,并且绝大多数都依赖于萤勾携带的那些物资。
要是以前的话,林宇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地话,只需要去找不良帅就好了,他会很乐意提供林宇所需要的一切。
但是现在地话,不良帅哪怕真的把东西给他送过来,林宇多半也不敢用。
“既然她没有打算配合的意思,或许我们可以干脆先动手,逼她就范。”
白无常坐在林宇的面前。
“她如果知道这一切地话,分身就是她的人质,我只是想要回收分身,在这期间,我不希望我的分身受到任何的威胁。”
“要是导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我想那个时候我会后悔的。”
林宇沉声说。
林宇一边说话,一边把烧饼掰开塞进萤勾的嘴里。
缺少食物和补给,每个人的食物只能定量,要是让萤勾自己吃喝地话,恐怕不出半天的时间就要被她吃光了。
所以林宇干脆来喂她,这样免得她胃口过大。
即便她吃不饱还要多吃,林宇也不会让她如愿。
并且这活还只能让林宇来做,如果是白无常来做地话,萤勾只需要说上两句好话,白无常就会妥协。
然后宁愿缩减自己的那一份让给萤勾。
一想到这里,林宇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
确切地说,白无常可能会那样做,但域外天魔绝对不会那么做。
域外天魔只会执行林宇的命令,哪怕再冰冷不近人情。
白无常站在侧方的草丛里面,她收到的,是来自不良帅的信件。
上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动手。
不良帅这个愿意为了百年谋划而苦苦等待的人,居然也会有失去耐心的一天。
大概是因为在不良帅的眼里,要是等到林宇回收了足够的分身之后再动手地话,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来不及了。
暴露的风险太大了,而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必须要一击毙命。
在不良帅的手里,所有的域外天魔里面,白无常差不多就属于最大的那一个。
后来吸收了域外天魔跟林宇的分身,再算上她自己本身的力量。
几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对林宇威胁最大的人了,并且她始终认为自己很好地藏匿了身份。
此刻正是深夜,白无常也继续等待,林宇已经睡下了,从呼吸的状态来看,睡的很死。
但是白无常并没有掉以轻心,她依然还在等待。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不断地深呼吸,时不时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她的力量顺着自己身体的血管传遍四肢百骸。
她不喜欢自己在到时候动手的时候,真正的白无常从身体里面冒出来跟她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做好所有的准备,大概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白无常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检视自己。
等到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林宇依然躺在原地,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也没有过抬头说话。
但是白无常下意识地微眯着眼睛,因为有一个人不见了。
萤勾不见了,那个总是到点就吃饭睡觉几乎固定的女孩,现在却忽然消失在了视线里面。
白无常皱着眉头,但她开始去思考萤勾会去哪里,会去见什么人。
一想到这里了之后,白无常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或许萤勾的消失,也同样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白无常的身体逐渐朝着后方靠近,在转过身的刹那间,黑色的细纹开始遍布她的脸上。
要么就不动手,要么就一击到底。
她的表情看起来尤为地狰狞,感知强化,山林里一切活着的东西都在她的脑子里面浮现出来。
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生命的气息对于域外天魔来说几乎都是亮点。
萤勾的踪迹清晰可见,白无常迅速地靠近,她需要在吃掉萤勾跟将臣之后再转过头来杀死林宇
这样更加稳定,而且本身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白无常猜的是正确的,萤勾果然跟将臣在一切,两个女人在深夜的时候见面。
“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也跟他们在一起。”
将臣的声音里显露出不耐烦的一面。
“这是我思考之后的结果,我们的身体里面那股力量,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那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萤勾尝试让将臣把分身交出来。
“这些力量会影响你的生活,会让你期待的东西越来越远。”
萤勾又说。
其实她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这句话只是林宇曾经对她说过的,于是她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说给将臣听。
“那你呢,你的身体了里面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力量。”
将臣反问。
“我要是你地话,就不会管这件事情,还是说你准备跟他们一起来迫害我?”
将臣并不打算退让。
“我问过林宇,我问他,要是你执意不配合地话,最后会怎么样。”
“他说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有等待这一条道路,不管是等多长时间。”
萤勾说。
在个问题上,萤勾虽然得到了回答,但是她也不确定林宇会不会真的等待那么长的时间。
要是林宇实在是没有耐心地话,未必没有对将臣动手的可能。
萤勾就是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现在才会来找将臣商谈。
“所以呢,指望用时间来让妥协,你这不像是来劝我的,更像是来威胁我的。”
将臣抱着手臂,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出现愤怒了。
跟其他的尸祖不同,将臣的心气很高,她的武功也很强大。
在最开始的时候闯荡江湖的时候,就留下了不少的名号。
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伸出手就找她要东西,她当然不愿意接受。
“我是想要说,他很强大,我们身体里的力量原本就是他的动手,只要他愿意地话,完全可以动手抢夺。”
“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萤勾说。
“你还是在威胁我。”
将臣不为所动。
“要是以前,我是不会在乎这个的,我不在乎自己的实力,也不在乎自己拥有什么,但这股力量很奇特,让我真正地看清楚这个世界。”
“如果我从未见到过,那么我便可以不在乎,可现在我既然接触到了这种力量,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将臣的声音显得坚定。
“不管你放不放手,不属于你的东西,都不应该拿的心安理得。”
忽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萤勾还以为是林宇来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以为这个声音显然是个女人的。
萤勾的视角后移,当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不由得长大了嘴。
白无常站在树林里,冷冽的目光同时盯着她跟将臣,看起来就像是饿狼盯上的血肉一样。
而这头饿狼已经做好了扑食的准备。
萤勾被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白无常。
在萤勾的记忆里面,这个一直都很照顾她的姐姐是她愿意留在这个团队里面的最大愿意。
萤勾不希望跟白无常出现任何的冲突。
“我记得你,在那个身边像是侍女一样的女人。”
将臣的确记得白无常。
对于林宇这个人的到来,将臣会尽可能地去关注他周围的一切情况。
将臣对于林宇的第一眼印象其实还好,至少他在来的时候还没有打算动手。
但将臣对于白无常的映象就不怎么好了,将臣不是刚出江湖的小女生,她能够隐隐感觉到白无常的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
更何况有玄冥教的这一层关系在,将臣虽然不在乎玄冥教的身份,可以一个玄冥教的女人去给他人当狗。
将臣只觉得有一股不成器的感情在里面。
“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条大鱼。”
现在将臣不得不去重新打量白无常的浑身上下。
白无常可一点都没有侍女的样子,她的眼神凶恶,嘴角上扬,好像此刻在他眼前的一切,都只会是囊中之物。
将臣陡然意识到,自己对于白无常的判断是错误的。
“如果你老老实实等死地话,我会让你痛快一些,但如果你不配合地话,那么……”
白无常说。
“我大概能够知道你的来意。”
“我还是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个人的意思。”
将臣问。
“他?他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隐藏得很好,而你们死掉之后,他也一样会成为我的食物。”
“从此再也不会有能够威胁我的存在了。”
白无常的身形暴动,她没有打算给将臣跟萤勾更多的机会,她已经动起手来。
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里,就来到了萤勾的面前。
萤勾跟将臣之间也是存在先后的顺序的。
萤勾的身体里面已经有一半的力量被吸收了,她比将臣更加弱小,所以先处理掉她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就在白无常的手即将接触到萤勾的瞬间,将臣出手跟白无常对掌。
磅礴的气息在山林之间流转,黑白两种气息在周身弥漫。
将臣被震了出去,她一边后退一边抓住萤勾,顺势带着她朝着后面跑。
将臣一声不吭,但仅仅只是这一次的交手,她就知道了双方之前的差距。
她的嘴里渗出鲜血,伤势不重,但相比较之下,白无常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她迅速地跟在将臣的身后。
双方的距离不断地被拉近。
萤勾已经看见白无常在对着自己舔舐舌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她,把那个姐姐还给我。”
萤勾朝着白无常大声叫喊。
“哼,没关系,我会送你去见她的。”
白无常的身体拉起,借助岩石和树木弹跳。
她在几个来回之后,从将臣的头顶落下。
地面震裂,将臣虽然拉着萤勾有幸闪避了出去,可即便是这样,庞大的气浪也将她掀开。
将臣调整了两次才让自己站稳起来,她抓着萤勾,一刻也不回头继续朝着前面狂奔。
山林的景物在视线里变得稀少,她们就要逃出这片区域了。
可如果只是一昧地逃跑地话,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不会有生还的希望的。
白无常的力量强大到将臣感觉到绝望,逃跑已经变成了本能。
她嘴里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了。
但不管她做些什么,好像都没有办法将自己跟白无常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拉开。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非要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明明如果你不这样做地话,至少还能够给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时间。”
白无常的身躯从后面消失了,但她的声音悠远绵长,她的声音时远时近。
她不露面,就会进一步增加将臣所需要面临的压力,因为她要提防着白无常可能会从任何角度里的出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