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两眼猩红，疯了一般抓着那太监的衣领呵道：“你胡说，你胡说！！”

那可怜的小太监被吓得瑟瑟发抖，颤抖着声音，软着身子道：“娘娘，奴才断断不敢拿这样的事开玩笑，是太后娘娘给五皇子喂的药，是太后带走了五皇子！！！”

话音一出，原本尚有几声啼哭的殿内瞬间静如冰面，生怕谁搞出丝丝动静震破了所有人的生机。

皇后倒退两步，低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太后怎么就舍得去死！！！

皇后大叫道：“本宫不信！！”

说着，皇后转头，不顾一切地往里冲，道：“让本宫进去，本宫要好好问问皇上！！”

然而，皇后刚抬脚便被谢伲生生拦住。

谢伲攸的举起谢妄留下的就令牌，指挥皇城内的禁卫军将人带下去。

不消片刻，殿内彻底恢复了平静。

只响起一声略带颤急促的呼唤声。

“皇上，该是立遗诏的时候了。”

这声音穿过殿门，寻着源头，找到举着空白卷轴跪在延安帝榻前的楚稚身上。

时间紧迫，太后和五皇子接连暴毙，皇后势力强大，殿外跪满了随时群起分食皇位的臣子，好在有谢伲拉着，还算给了她多拖延了些时间。

此时的延安帝已经气若游丝，却还是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照着楚稚的话做。

楚稚连忙将卷轴往前送了送。

随着延安帝拿毛笔的动作，楚稚只觉得手上变得沉重了些，她将头低得更低了些，却始终没有听见延安帝叫好的声音。

“遗诏……”

耳边响起延安帝虚弱的气音，她抬头，瞧见延安帝枯红着一双眼，伸出似是枯木一样的手猛地抓着她的肩膀：“在……”

“在……”

楚稚蹙眉，再急也不敢打断他。

“在那桌下藏着！！”

楚稚一怔，无声地眨了下眼。

耳边旋即响起一声爆响，李公公尖声哀嚎：“皇上！！”

“皇上！！！”

“皇上！！！”

她微微仰头，眼里蓄了一层薄泪，犹如那被石子击中破碎的薄冰一般低喃。

“驾崩。”

外头瞬间闹成一团，若不是那禁卫军守着，个个几乎要冲进来。

楚稚缓缓起身，转身看向桌子。

桌子上的遗诏，便是关乎谢妄是否能登上王位的证据。

她麻木地抬手，三两下便翻出了延安帝藏起的遗诏。

犹豫着，要打开还是直接毁掉。

现如今，脱不了多久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若谢妄不赶紧回来，这些人撑不过两日。

“楚姑娘。”李公公站在她背后，直言她的名讳，道：“皇上既然给了您，便是想要您打开。”

楚稚眼怀警惕，挑眉看他。

李公公低头擦着眼泪：“养心殿是何地方？哪能随便一个宫女都能进来？这些年，三皇子做的事，都是皇上默许的……”

楚稚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恍然大悟，低头看信：“那么……”

“皇上，原本便想着王爷呢。”李公公点头，“其实皇上，对四皇子是最上心的。”

话语中，楚稚将已经将那信打开，那上面，那道一看字迹便知当下被气得满胸怒火的字迹上，板板正正的写着谢妄的名字。

继位于谢妄。

根本无需她来改。

延安帝早就已经写好了，只是不知从延安帝的心性来看，这能困住他一生充满算计与疏离的皇位，传给谢妄是为了困住谢妄，还是为了给谢妄一条生路，亦或是……

对谢妄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