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意

这话落在白棠耳朵里,就像是急着要证明什么似的。

是要她夸他厉害么?

看着比她年长几岁的样子,没想到心智这样不成熟。

难不成这人还敢对她动手?当她像三岁小孩那样好唬么?

少女暗自瘪了瘪嘴,一双眼眸闪烁着恶劣的光。

接着便毫不顾忌形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知道了。”

手肘抵住胸膛将秦郃推远了些,又赶紧向后挪了挪屁股,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别靠我这么近。”

秦郃愣了愣,被推开得不及时,颈侧落下一点她说话间的气。

温温热的像羽毛挠在上面,犯痒。

连带着脊柱都麻了一瞬。

他眉峰压得更低,试图抑制这种奇怪的感觉。

白棠见男人一副隐忍着即将发作的模样,心头还是有点怵,但口舌上不愿落了下风。

她哼了哼,又慢吞吞地挪近了点,

“怎么了呀?我就轻轻地推了一下,你都是做将军的人了,不会真的这样小气吧……”

她模样小小的,坐着也只到秦郃的肩头,露出的皮肉不是白就是粉,又细腻无比,加上穿着首饰极为讲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用金银养起来的。

声音也软脆,透着股骄矜劲儿,红润的嘴巴一张一合,让人耳廓发麻。

明明被当面讽刺气量小,内心深处却泛起隐秘的欢喜。

秦郃倏地反应过来,只觉得无比荒谬。

——————

秦郃出生时不足月份,此后一直体弱,身形也比同岁的男儿瘦小。

秦家受了高人指示,打小把他当女娃养,衣裙发髻那是一样不落。

到十二岁那年,弱症消失,秦郃的身体竟是真的恢复了康健。

也自此离开深宅,学些儿郎该学的东西。

当十六岁的秦郃在校场上把长戟挥得虎虎生风时,忽地发觉有些意思。

第二天便逃了早课,跪在他爹的书房门前请求从军。

祖母和娘亲轮流劝,毫无作用。

“儿啊,你何必去受这样的苦!”

秦家可称京中望族,权倾朝野。

秦郃唤秦妙仪一声表姐,而秦妙仪的父亲秦鸿影则是他的大伯。

秦鸿影与秦郃的父亲秦文元,两兄弟皆是官至一品,两朝元老。

而他们的小妹秦苏叶更是当朝皇后,新帝即位后便是太后。

秦家何须儿郎去挣军功?

但最终还是没拦住。

先是戍边,再是抗击游牧一族,整整五年,秦郃才稍得空闲。

未到述职的时日,他此次回京,是受魏帝的直接传召。

魏辛登基已满一年,这还是首次传召边关将领入宫拜见。

只是问了些寻常问题,新帝并不推崇什么重文轻武,对于秦郃及手下将士大为褒奖。

这一来回耗费了不少时间,秦郃回到秦府,已是夕阳西斜。

等到新帝赐宅后,他也该搬出去了。

楼宇树木些在黄昏下拉出长长淡影,祠堂外一抹背影格外引人注目。

秦郃脚步微顿,

“表姐”

秦妙仪轻轻应了声。

即使是跪着,她的姿态也是笔直的。

“别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人。”

“祖母又开始说教了,说要准备选秀的事,我拒绝完顶了几句嘴,就被罚跪在此。”

眼见秦郃没有要扶她的意思,秦妙仪稳着身形自行站起。

“一别多年,郃弟倒是稳重不少。”

“京中那些旧友怕是要认不出来了。”

秦妙仪原不是话多的性子,只回府后感到压抑,又久未见秦郃,这才想多说几句。

谁叫两人从前的关系还不错。

“说来还得多谢你帮忙送回棠棠,她年纪小,玩心重,总会叫我不放心。”

秦郃将手背到身后,“嗯”了声。

秦妙仪略微讶异,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要是棠棠愿意,也可以多多接触,她也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最近总玩笑着说,要相看个有权有势的夫郎。”

想到少女鼓着粉嫩脸颊,在她面前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地列举条件的模样,秦妙仪露出笑意。

“要模样好,能配得上的。”

“我看旁人是高攀不上她,郃弟倒是……”

往后的,秦郃没怎么认真听了。

有权有势的么?

怪不得今天在马车上这样问。

得到了答案,面上还有些不耐烦,却又怕真正得罪了他,服软的态度却也算不上好。

“不了,想必白小姐也无意同我接触。”

秦郃声音乍一听与平常无差,仔细琢磨却夹杂着似有非有的寒意。

举报本章错误( 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