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鼠”
宋长明倒是第一次听说这鼠类的大名。
眼前这头搬山鼠虽目露灵性,但并非已经化妖,仍是凶兽的范畴。
而能抗住宋长明正面一刀,仅仅掉了一层岩屑,可见这大鼠的非凡。
要知道,在实力提升后,就是当年四目老道麾下的那几个妖族,也未必能够接的下宋长明刚刚那一刀。
“此前探路来此,倒是不曾见这搬山鼠,此地应当不是这搬山鼠的地盘才是”
宋长明暗自寻思着,那搬山鼠晃晃悠悠退后了几步,有些惊疑不定的盯着宋长明,盯着那飘散的紫金火。
有心忌惮想要退却,但被一路追杀至此,腹中饥饿实在难耐,摧毁着它仅存的那点理智。
它必须尽快进食,才能有气力逃离此处。
只见它周身忽而笼罩着一股暗黄色能量,令脚下大地剧烈震荡起来。
下一刻,能量暴走,大地再次坍塌,一块块岩块笼罩上这暗黄色的能量,猛地从四面八方砸向宋长明一行人。
苏青青与宋平安当即纷纷催动内气轰击,然而过往能够轻松炸碎的岩块,此刻却是坚硬无比,内气轰在其上不显作用。
眼看那些岩块就要砸在几人身上,大量的紫金火轰然席卷而至。
内气无法炸碎这些被附着能量的特殊岩块,但先天罡气却是可以。
在这股紫金火的冲击下,岩块尽碎。
“操控大地岩石的特殊能力,这是妖术,还是这凶兽的天生能力?”
宋长明对眼前这凶兽的独特能力感到惊奇。
在大莱,凶兽可没有这么神奇的控物本事。
这搬山鼠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在他认知里绝对是独一份!
不得不说,在古渊国,看到什么神异的情况,似乎都不觉得意外。
毕竟这方天地灵气如此充沛,任何生灵都有可能诞生,化作那万族之一。
就在宋长明要继续动手之际,那搬山鼠却忽而惊觉,慌忙间钻入那坍塌的地底,伴随着片刻轰隆声消失不见。
“跑了?”宋平安松了口气,又有些意外。
毕竟刚刚这搬山鼠可是凶恶的很,一副无比渴望生吞他们的神情,结果扭头就逃了。
宋长明则看向天际。
果不其然,那只金翅大鹏鸟去而复返,在天际逗留,盘旋了两圈又消失不见。
它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结合刚刚仓皇逃窜的搬山鼠,不难推断,这只金翅大鹏鸟在找的大概率就是那头搬山鼠。
没有发现目标,那金翅大鹏鸟随即又隐入云雾之中离去。
同为凶兽,它对下方宋长明一行人表现的丝毫不感兴趣。
“走吧。”宋长明倒也没想追击那搬山鼠,一头凶兽,逃了也就逃了。
他更在意头顶上方的金翅大鹏鸟,直觉告诉他,那对他的威胁更大。
不愿久留,一行人快速离去,继续朝前而行。
如此又过了数日。
这几天里,翻山越岭,跨江渡河,几人一路上虽不见真正的化形妖族等登场,但各种稀奇古怪的凶猛异兽,却是见了不少。
灵气之地,尤其如这般无主的野外之地,蕴育的生命数量多如繁星,数之不尽。
越是远离红土大陆,就越是能见到各种灵性生物和进化生物在成群结队而行。
好在这其中能够对他们真正造成威胁的异兽凶兽并不算多,故而这几日前行赶路都还算顺利,暂时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除此之外,几人也逐渐适应了这方天地的灵气大环境。
宋平安更是在路途中直接突破了当下的炼气修为,这让他高兴了许久。
此前他可是卡在这道瓶颈有些时日了,如今到了古渊国,借着大环境剧变的契机,方才完成的这轮炼气修为突破,算是意外之喜。
一道紫金色的流光在半空中闪烁,由远至近,在又越过了一片连绵的山脉,方才落下。
有宋长明这位能够带人飞行的先天者在,他们的赶路就不存在绕道这一选项。
“没看错,公子,确实是人族村落!”
落地后,宋平安看着不远处的林子外景象,不由出声道。
那是明显田地被开垦的迹象,而远眺还能见着一些农舍瓦屋。
这算是他们抵达古渊国这么多天,第一次见着人族生活过的痕迹。
说明他们前行的方向没错,如今已经迈入人族地界了,而不是胡乱闯入一些诡谲凶险的异族之地。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算是好消息。
只可惜凑近些看去,那个小野村已经没有人烟。
村中那些坍塌的房屋,近看几个巨大的凶兽脚掌,分外清晰。
外加地上残留的一些血迹碎破布,虽然没看到村子被毁的画面景象,却似乎能够想象的到此地经历了什么。
“看来此地亦是不太平啊”李金鱼摸了摸那凶兽所留的脚印和抓痕,他似乎看到了更多的画面。
“是那头搬山鼠!”
“该死的玩意,还真是作恶多端!”宋平安愣了一下,随后咬牙低骂了起来。
“走吧。”宋长明摇摇头,没说什么,一行人再度离去。
似乎像是印证李金鱼所说,在不远处的一条古道上,地面出现坍塌的大洞。
无疑,这是擅长掘土遁地的搬山鼠所留,此前他们就都见识过。
“沿着这条道走,应当就能到人族城镇了。”李金鱼接着道。
宋长明招呼着两狗子提了提速,沿着古道一路飞掠。
古道弯弯绕绕,也渐渐多了些岔道,通往不同的方向。
其中最为宽阔的一条石子大道上,一支骑兵队伍护持着几辆马车前行。
这支骑兵身着白云纹甲,胯下坐骑均是特种麟马,额前长有头角。
腰间佩刀,手里持枪,看上去气势十足,个個战斗力不凡!
为首的中年男子,更是魁梧的不像话,坐在麟马上,身形起码有将近三米高,宛若铁塔。
裸露在甲胄外的皮肤,布满粗大的毛孔和茂密的体毛,若不细看,还以为这是穿了人族衣甲的棕熊
此人冷着脸,凌厉的眼神扫向周遭,忽而勒马扬手。
队伍瞬间止步。
“戒备。”褚万铜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杀意。
队伍众人瞬间挺枪,拉住坐骑转向四周。
下一刻,大片长针从两侧山林射出,破空而来。
“敌袭!”
一众骑兵大吼着挥动长枪,一波波强横的内气随之扫出,将所有射来的长针击落。
这时,林中突然窜出数十道灵动鬼魅的身影,直扑向马车。
“将军!是千丛林的花狸奴!”一名骑兵高喊。
“杀!”褚万铜冷哼一声,似是并不意外,高举长枪一声令下,驱使底下部将与来犯者展开激烈厮杀。
一时间,内气纵横,各路枪诀与刀诀尽皆上演,对抗那袭来的敌人!
古道不远处的一座崖顶上,站着四人两犬。
“那就是公子所说的妖族吧!”宋平安看着下方那片战场,忍不住低呼道。
“嗯。”宋长明点头,注意力也落到那些从树丛中窜出的鬼魅身影。
以他的洞察力,自是一眼看清了这群身影的样貌。
四肢躯干大部分都与人无异,身形均是修长款,有男有女。
男的俊秀,女的美艳。
不同于人的是他们头上长有兽耳,裂开的两排牙齿偏尖利,身上也带有妖族的绒毛。
双手探出锋利的尖爪,脚掌更是妖兽的粗大脚爪,带着肉垫。
毫无疑问,这就是化形后的妖族!
“花狸奴”他也听到此前有人族骑士的喊声。
这显然是这群妖族的身份。
很快,人族骑士群与那些妖族厮杀在一处,战况无比激烈。
骑士个个都有着内气修为,为首那魁梧如棕熊的将领,更是先天境的强人。
所爆发出来的先天罡气,足以惊退那些靠近的鬼魅妖族。
也正是他的存在,如同定海神针一般,护住了队伍中的那几辆马车。
“此人实力好强!”苏青青看着那以一敌十不落下风的将领,也是惊呼道。
毕竟是先天强者,他们此前也只在宋长明身上领教过先天罡气的强大,如今这位将领才是他们见过的第二个先天强者,惊叹于强大也是正常的。
“确实很强。”宋长明点头道。
他看的更清楚些,这位将领所展露出来的先天罡气,抛开武诀的境界威力不谈,纯粹的强度和浑厚程度,都远胜于他。
可以断定,必然不是初入先天的武人!
“起码是开启了两道地武脉以上”宋长明心中做着估量。
而此番袭杀而来的那群妖族,其中也有不少个是够得上先天级实力的狠角色,也只有他们方才能够对抗的了那将领的先天罡气。
“公子,我们要去帮忙么?”苏青青这时出声问道。
她在大莱的这么多年,在外历练时就时常会路见不平多管闲事,以不断迎战强敌的方式磨练自己的修为实力。
眼下有迎战传说中妖族的机会,她顿时就心动了。
宋长明却是不急,扭头看向一旁的李金鱼,问道:“金鱼兄觉得呢?”
相识多年,他知道李金鱼的本事,虽然占卜过去,预知未来的能力在古渊国暂时受限发动不了,但他仍有一些其他的本事不受影响。
他的许多话,对宋长明来说具有不小的参考意义。
另一边,李金鱼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和光溜溜的下巴,看着下方马车,缓缓说道。
“车内之人自带贵气,透顶三丈,当得起一方诸侯,且有浩然正气,不算小人,值得一救。”
显然,通过望气,李金鱼判断这一行人值得搭救,对宋长明而言没有坏处。
宋长明点头,不过倒也没有急着动手。
眼下那位先天修为的将领是全场最强者,他不仅稳住了局势,还能进行反杀。
照着这个趋势,根本用不着他们前去搭救,那群一路护送的骑兵和那将领就能解决这次妖族袭杀的危机。
但一旁的李金鱼嘿嘿笑着,却是不这么认为。
下一刻,大地剧烈震颤起来。
他们几人熟悉的大地坍塌场景重现,那头搬山鼠竟是在这个节骨眼突然从地底钻了出来。
而大地坍塌的位置,恰好是那几辆马车所在。
眼见马车就要坠入地底大坑,被石块岩土掩埋。
褚万铜黝黑的脸大惊,第一次有些失态。
他猛地伸手一抓,先天罡气鼓动,及时托住了那几辆下坠的马车。
但他的对手可不准备放过这大好机会。
“褚万铜,给我死!”
一名妖族尖笑着,一爪趁机拍下,直接将那将领的背铠抓碎,在其背部留下了血淋淋的几个大爪痕,深可见骨!
“他受伤了!”
余下的妖族见状,精神大震,怪啸着更为凶猛的扑来,想要直接将褚万铜围攻致死。
此行即便没能干掉马车里的人,但只要杀了褚万铜,那就是赚了!
“你给我死!”褚万铜气急,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一把抓住了将他抓伤的那名妖族。
然而还不待褚万铜发力,那名妖族就十分果断的卸去自己的一条手臂,换来一次脱身保全性命的机会。
其他的妖族齐上阵,让褚万铜没办法维持住先天罡气。
那几辆马车就又再次向下坠去,引得马车内惊叫连连。
眼见马车就要保不住了,忽而又一道紫金色的先天罡气出现,接力托住了马车,并将之放到坍塌之外的地方。
这是千钧一发,宋长明飞身落下,选择出手了。
救下马车里的人物后,他接着看向那负伤的将领,和那只到处打洞的搬山鼠。
此刻,它控制的岩块,砸的几名骑士吐血连连。
不仅如此,那些岩块就好似狗皮膏药一般,直接沾在骑士身上。
数目多了,岩块堆砌的球状似陨石一般紧密结合,不见里头的那些骑士是生是死。
宋长明先是再度施展出先天罡气,将那些岩块炸毁,救出里头的骑士。
随后他化作一道流光,来至那搬山鼠面前,眼神冰冷,蓦然拔刀斩出。
此前让其跑了,这回他不打算再让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