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马上去救战帅。”

“最好是现在就去。”

“每当我闲下来时都会感知到我的原体正备受煎熬，混沌之神用难以想象的手段折磨着他，逼迫他屈服。”

阿巴顿与秦夏并肩行走在战舰廊道里。

身后跟着影月苍狼的星际战士们。

面对刚刚秦夏“要么去死要么跟我一块救荷鲁斯”的选择题，阿巴顿没有在语言层面做任何选择，但他此时能与秦夏并肩前行，能让影月苍狼们听从秦夏的命令，这便等同于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

阿巴顿又想催促之时，秦夏轻声回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阿巴顿此时只想救出自己的原体，强行压下对秦夏如今态度的不满，然后便保持沉默，不再多言，只当是秦夏在思考如何拯救荷鲁斯，自己应该安静一会。

然而秦夏只是向前走着，就像散步一样。

没有用传送直接前往舰船上的某个地方，也没有说为什么要在廊道里散步。

阿巴顿终究还是憋不住，急切开口：“我现在都能看到战帅在被折磨，他的惨叫声穿过亚空间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

说到这，阿巴顿看了一眼廊道拐角处。

当他走到这里时，下意识看向另一条廊道的深邃幽暗之处。

荷鲁斯的惨叫声自那幽暗之处传来，惨叫声中混杂着一些求救声。

阿巴顿也清楚这是幻觉，但他坚信这幻觉就是荷鲁斯此时此刻的状态。

在卡洛斯降临到复仇之魂，荷鲁斯被混沌之神的力量施虐时就发出惨叫声。

“他在承受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你们现实生物无法想象的痛苦被施加在他身上，还有你们现实生物最为畏惧，荷鲁斯最为畏惧的种种未来，过去，也全都在折磨着他。”

阿巴顿回忆起名为卡洛斯的双头鸟恶魔之言。

“你不明白我现在的感受，我们的感受。”阿巴顿扫视每一个像自己一样看向廊道幽暗深处的影月苍狼，“你应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十二军团之主跪在地上痛苦哀嚎，于一个又一个绝望幻境之中轮回……”

“我会难受到哭出来。”秦夏语气仍然平静，但微微蹙眉，表明他所言非虚。

阿巴顿停住脚步，看着秦夏：“如果被抓走的是十二军团之主，另一个战帅，你会这样像散步似得走在这里吗？还是会带上愿意跟你走的人去把他抢回来？”

“着急是没有用的，对手太强大，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思考对策，然后再做事。”秦夏抬起手，指着脑袋，“不要让情绪左右你的思维，尤其是在如此重大危机之前。”

“另外我带你们在这散步可不是因为我一点也不着急，而是我在等人。”

秦夏又说。

阿巴顿面露疑惑。

此时十名智库自分岔廊道中走出，他们传送出来后便不停步的走向阿巴顿，同时将种种器具拿出来。

智库们围绕着阿巴顿停住脚步。

随后艾希曼德自智库型终结者后闪身而出，凝望阿巴顿。

“你的动机是好的，但做了坏事，这些坏事可不会因为你救父心切就一笔勾销。”秦夏说。

智库们走向阿巴顿，将附着着灵能的锁链拷在阿巴顿手臂上。

还给阿巴顿戴了个抑制生物电信号的项圈。

甚至连他的冲天辫也被套了个环形枷锁。

“你之前毫不犹豫的想要斩杀艾希曼德。”秦夏宣布，“如今战帅身陷囹圄，前线指挥权暂时会被莫塔里安取得，他将剥夺你的人身自由和四王议会成员头衔。我不是莫塔里安，但我之后会给莫塔里安提交报告，他会批准。”

“他已经不是四王议会成员了。”艾希曼德提醒秦夏，“在他擅自逼死艾瑞巴斯后便被剥夺头衔。”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大费周章跑过来查明真相，跑过来劝降我？”阿巴顿怒吼。

“为了这些人。”秦夏扫视影月苍狼星际战士们。

这些星际战士们没有拔出武器，也没有替阿巴顿说话，但下意识站在阿巴顿那边，显然在犹豫着自己接下来的做法。

舰船上还有将近一万多影月苍狼星际战士。

而影月苍狼军团其他战士则是驻守在英特雷斯，他们没有被恶魔消灭，和阿巴顿等人一起从亚空间离开后并未选择帮助混沌恶魔。

秦夏在刚才读取记忆时，发现是赛扬努斯勒令他们不允许跟随阿巴顿做事。

“你们没有能力参与救援战帅的行动，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接受莫塔里安的指挥，去对抗已叛变军团。”秦夏说，“但我向你们保证，我现在就会去尝试救援你们的原体，也只有我才能去。”

影月苍狼们并未质疑。

虽然刚刚秦夏控制住阿巴顿时声称要带他们一起去救战帅，但包括阿巴顿自己在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面对那些亚空间恶魔和神明，他们但凡有一战之力，也就不会被逼到要跟福格瑞姆合作，把莫塔里安或者别的原体送去换荷鲁斯。

“我们相信您。”一名影月苍狼上前行礼，“从泰拉议会到帝国边疆的阿斯塔特军团，无人不知吞世者军团白骑士之主言出必行。”

……

一段时间后。

秦夏将整个舰队在克尔星系释放出来，随后便进入亚空间准备去找荷鲁斯。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趟行动需要花费多长时间，甚至对于自己能不能回来这件事也不敢确定，而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莫塔里安将会据守死亡守卫军团现征兵地克尔星。

再度进入亚空间之后，秦夏并未看到四神身影。

上一次进入亚空间把阿巴顿的舰船拽出来时也没看到四神身影，它们大概是在忙碌着什么，不过秦夏非常肯定，只要自己试图联系安格隆他们那就必然会再招来四神。

秦夏并未先前往奸奇魔域，而是先进入自己创造的领域之内。

这个由被秦夏过滤的灵能构成的空间，居住着想要躲避恐虐的恶魔萨鲁姆。

当秦夏与恶魔再次见面，不必言说什么，萨鲁姆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别想让我造出什么驱散亚空间风暴的东西。”萨鲁姆仍然锻造着东西，不过这一次锻造的不是武器，而是容器，“那是诸神亲自掀起的风暴，连你也只能在风暴里开一条很快就会消失的路，我拿它没一点办法。”

“好吧，那没事了。”秦夏准备走出这片洁白空间。

萨鲁姆忽然转头：“你打算去做什么？”

“去奸奇魔域。”秦夏回答。

听到这事，萨鲁姆短暂思考后起身。

它那如炉火般旺盛燃烧的庞大身躯屹立在秦夏面前，周身是堆积如山的武器和装备。

秦夏看着大魔。

萨鲁姆伸出手拿起沉重锻锤，以无可阻挡的气势迈出一步，看向洁白空间之外：“你要去奸奇魔域？”

“那我得收拾一下返回现实宇宙，继续装作是一颗星球躲着。”萨鲁姆转动身体，将自己所有造物收入容器之内，“希望你还能活命，现实宇宙我真的住不习惯。”

“你这和气势汹汹的站起来，结果却放了个屁有什么区别？”秦夏说。

萨鲁姆不以为然：“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大概还能给你提供一点帮助……不……我还真有一个帮助可以提供。”

大魔接着将一块印有符文的石头递给秦夏。

“什么东西？”

“这是我给萨姆斯锻造的传讯器，它能将萨姆斯召唤到你面前来。”

“萨姆斯？那个连诞生源头都与四神无关的恶魔？”

“是的。”

萨鲁姆瞳孔中喷涌着火焰，火焰尾端化作点点火花，它的目光给人一种深邃了的感觉，像是在回忆着和萨姆斯共同经历的一些事。

“你要去奸奇魔域，那你就需要一个帮手。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受概念影响，它挺乐意帮助你这样意图做些啥事的人。”萨鲁姆说。

秦夏看着符文石头，沉思起来。

萨鲁姆不再拖沓，带上所有家底，离开秦夏创造的灵能空间。

“你怎么回现实宇宙？”秦夏问。

“我在恐惧之眼里有一些武器锻造师信徒，只要我回应他们的祈祷，他们就会用献祭把我召唤到现实宇宙里。”萨鲁姆头也不回，“祝你活着回来。”

在萨鲁姆离开之后，秦夏最终还是决定使用这块石头召唤萨姆斯。

灵能被注入符文石头之后，亚空间里出现一团黑色阴影向着秦夏急速接近。

萨姆斯果然如萨鲁姆所言那般被召唤过来。

它在亚空间中看起来就像一团阴影，没有在现实宇宙里那种具象化的躯壳。

秦夏能够感知到萨姆斯确实不隶属于混沌诸神中的任何一个，这和诞生自恐虐力量的萨鲁姆有着本质区别。

而就算没有感知，秦夏也知道一些关于萨姆斯的事情，照样能确定萨姆斯不属于四神。

“噢——是垄断者。”

萨姆斯围绕着秦夏旋转，能被理解的声音自黑影中传出。

“垄断者？”秦夏对这称呼感到奇怪。

“你可以将灵能力量变成只属于你自己的力量，这就是名号的来历。”萨姆斯不再旋转，停留下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用纠结。”

秦夏记下这称呼，接着询问：“萨鲁姆说你能给我当向导陪同我去奸奇魔域，你有这个能耐和胆量么？”

“我现在正好愿意去给万变之主找点麻烦。”萨姆斯答应了。

但在秦夏准备前行之时，又听恶魔问了一个与奸奇魔域根本不相干的问题。

“诸神的博弈在现实里进行的怎么样了？你们人类的主子会不会升神？”

秦夏听出来萨姆斯询问的是黑暗之王的事情。

接着又想到，萨姆斯对黑暗之王颇为了解，而且这恶魔还知道另一件事——黑暗之王的候选人。

黑暗之王不是只有帝皇这一个候选者，而是有三个。

坐在小王座上的浮夸国王，惨叫的伪装者，以及一个可以穿梭在星辰间的疯狂先知。

帝皇，荷鲁斯，都是候选者，至于那个先知，没人会知道是谁。

“诸神的博弈必定失败。”秦夏说，“即便他们大费周章的搞事就是为了让一个同伴诞生，但他们不会如愿。”

“那可惜了。”萨姆斯指引出一个位置，“去那，那就是奸奇魔域。”

秦夏前进。

此时四神的化身正围绕在四周。

“不要尝试用你创造出来给萨鲁姆当避风港的空间隔绝它们，除非你永远不打算在亚空间中去别的地方。”萨姆斯毫不畏惧，“大大方方的向前。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它们正因为你闹作一团，根本不用理会它们。”

无需萨姆斯提醒，秦夏也知道自己不用在乎这四个神。

然而在秦夏迈步向前时，奸奇的魔域挪到他脚下。

在视觉上由水晶构成的国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