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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烈火!
火焰焚烧着一切。
一道道人影在烈焰中疯狂奔跑、无助挣扎,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哀嚎。
最终,
“呼……”
卡尔猛的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额头满布汗珠,眼中犹有惊恐。
几天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梦中。
定了定神,抹去额头冷汗,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声,换上一身正装的他在穿衣镜前站定。
带着些许自然卷的黑发垂至肩头,褐色的眼眸尚有几分沉睡初醒时的迷茫,左侧脸颊遭受过严重的烫伤,伤疤的存在破坏了立体的五官,也让还算俊美的相貌变的不忍直视。
因为今天有事要办,所以特地换上了价值不菲的正装。
类似古式西装的混纺长衣即有丝织品的顺滑、也有皮毛制品的质感,更能衬托出衣衫下体型的健硕。
卡尔贝格曼,出生于刚多王国斯威克地区,现居住在西格诺城南区,城区巡察官……
祖父曾追随劳伦斯侯爵南征北战,因英勇得到了男爵爵位,并由父亲继承。
几天前的一场大火,让父亲遇难,他也受到一定程度的灼伤和精神冲击。
然后……
灵魂被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替换。
没错,
现在的卡尔是一位穿越者,对于这个世界包括‘自己’,同样陌生且熟悉。
“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两句,卡尔定了定神,来到门前转动把手打开卧室房门。
客厅。
欧洲中世纪古典破旧风格的布置映入眼帘。
满是浮雕的橱柜立于房间左侧,抽屉上古铜色的拉手与门把手样式雷同,当出自同一厂家。
木质地板、硬木桌椅,熄灭的煤油灯,香草和柠檬的气味四下弥漫。
角落里堆叠的亚麻布不知什么作用,成了面粉和黑面包的暂时居所。
……
“尊敬的卡尔男爵。”
端着面包片、牛奶从厨房走过来的詹妮笑意盈盈,朝着他缓缓弯曲双膝:
“您醒了,请用早餐。”
这是一位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天真漫烂的年级,皮肤好似牛奶般顺滑,嗓音独特、清脆悦耳。
不过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并不合适。
“詹妮!”房东太太玛丽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带着股浓浓的怒意:
“不要开这种玩笑。”
“是。”
詹妮收起笑意:
“卡尔,对不起。”
“没关系。”卡尔摇了摇头:
“你们吃吧,我先去教堂。”
他不是男爵,或者说现在还不是,继承父亲的爵位需要走一些程序。
继承爵位,意味着父亲去世,这并不值得庆祝。
“去教堂。”
“三便士。”
“给。”
“先生,请坐好!”
坐上马车,卡尔念头转动。
三便士足够普通市民吃上一顿不错的午餐,而去往教堂的路程并不远。
看来,车夫是一个不错的职业。
出于前世打工一族的本能,和对这个世界的陌生,他习惯性的审视周遭的一切。
视线从车夫身上下移,落在马匹之上。
拉车的马是一种名叫笃马的小马,性格温顺、马速平稳,深受贵族小姐们的喜爱。
当然,
价格也不菲。
除了笃马还有这精心布置的车厢,同样耗费不少。
如此一算的话,要当车夫需要先投入一大笔钱,倒也未必是好差事。
‘嗯……,我马上就是男爵了,城市巡察官的收入也不低,倒也没必要像前世那般斤斤计较。’
‘就算没有男爵领,一個男爵的爵位依旧足够让我过上体面的生活。’
‘只可惜这里没有现代社会那么方便,也没有发现科技萌芽的线索,更像是中世纪的欧洲。’
‘反倒是教廷的权利更加世俗化,就连爵位的继承都要经过教廷,愚昧……’
‘未必是愚昧啊!’
记忆中的一幕幕‘奇特’场景,让卡尔轻轻摇头,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简单。
马车在距离教堂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这是出于对伟大的晨曦之主的尊敬。
教堂占地广阔,造型庄严,一位位虔诚的信众正在广场举行祷告。
尖顶塔楼最为醒目,上面的麦穗标志,象征着晨曦之主的一部分权柄。
丰饶!
“晨曦之主在上……”
卡尔微弯身躯,与对面来人交错而过,经由侧门来到维克神父的办公场所。
“神父。”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开口:
“我来办理男爵爵位的交接手续。”
“卡尔贝格曼?”
“是我。”
维克神父五官深邃、一脸肃容,黑色的制式长袍更是给他带了份无形威严。
目视卡尔,他慢声开口:
“你的父亲为抵抗盗火者、保护平民而死,拥有英勇、正义的高贵品格。”
“是。”卡尔垂首,声音低沉:
“我以他为荣。”
“不过……”维克神父话锋一转:
“经由几位神父商议,他的爵位不能得到继承。”
嗯?
“为什么?”
卡尔面露惊讶,随即回神:
“我并没有质疑神父的意思,只是父亲的英勇无畏,得到了城主大人的嘉奖。”
“贵族精神,除了勇武、正义,还要虔诚。”维克神父双手合拢:
“很可惜,我们并未在他身上看到对晨曦之主的虔诚。”
“不!”卡尔正色开口:
“每次用餐前,父亲都会带我做祷告,圣祭日前后更是从不沾荤腥、酒水。”
“他的虔诚,不容置疑!”
不论是不是,这话都要说。
男爵的爵位对他而言至关重要,若是没有爵位,他就只是一个平民。
就连巡察官的位置,怕也坐不稳。
这个时代的平民,地位仅仅比农奴高些,在他看来生活的环境堪称水深火热。
一想到这里,卡尔的心就是一抽。
“神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没有误会!”
维克神父摇头,神情庄严,问道:
“卡尔,现在是什么月份?”
“九……”卡尔话锋一转:
“丰饶之月。”
“是啊。”维克神父一脸感慨:
“丰饶之月,就连城中的农奴都会送来黑面包,而你父亲来西格诺城几年,从未奉献过任何东西。”
卡尔张了张口。
虽然没有给教堂送东西,但什一税他们可是按时交的,从未短缺。
不过这话对维克神父而言怕是没有用处。
视线在神父手腕处那精致、明显价值不菲的手链上顿了顿,卡尔默默垂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