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盛宴冗长,伴随着诸多事务的商议,待李振踏入自家府邸的大门时,夜幕已悄然降临,府内掌灯初上,映出一派温馨而宁静的景致。
他带着几分酒意,步伐虽稳却难掩微醺之色,动作轻缓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正怔怔坐于凳上的赵璎珞。未及她察觉,李振忽地发力,将她温柔却又不失力度地横抱起,惊得赵璎珞娇呼出声:
“哎呀!你这冤家,孩子眼看就要回来了呢。”
听闻赵璎珞那略带羞涩的轻呼,李振的唇瓣轻轻触碰了她脸颊上如丝缎般的肌肤,温柔地笑道:“怕什么?咱们的孩子,难道还会惧怕他的目光吗?”
恰在此刻,一阵稚嫩而清脆的声音自李振身后响起,宛如春日里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爹,您为何抱着娘呢?”
不知何时,李煜宸已悄然步入这温馨的小屋,那声“爹”字,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李振一时愣在了当场。倒是赵璎珞,心思机敏,借着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轻巧地从李振那略显不舍的怀抱中抽身而出,脸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赵璎珞脸颊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嘴角含笑,温柔地对儿子煜宸说道:“煜宸,你来了啊。方才娘亲正踮脚站在凳子上,想要取那高处之物,却不慎脚下一滑,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幸好你爹爹及时赶到,接住了我。”
李振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对对对,你娘亲所言极是,确实是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下来。”
赵璎珞闻言,不禁轻轻瞪了李振一眼,白眼儿翻得恰到好处,满是娇嗔之意。
李煜宸蹦蹦跳跳地奔至李振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爹,今儿个我听先生提及,说有高丽国的使节来访您了。那高丽人究竟是何等模样?莫非真是长着碧蓝眼眸,肌肤赛雪不成?”
李振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凳,示意儿子一同坐下,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缓缓向儿子道来:“世间之人,大致可依肤色分为三大族群:黄肤之人、白肤之人以及黑肤之人。而在这肤色之分外,又因地域文化的差异,各自孕育了无数独特的民族。那高丽国来的友人,与我们同属黄肤一族,只是民族之血不同流,故而……”
最后直到赵璎珞喊他们两个吃饭,才算是停止了李振关于“人品种”的知识普及。
餐桌上,赵璎珞轻手轻脚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搁在了李振的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温柔:“我听闻,那高丽国的国君,特意为你挑选了十位绝色佳人作为献礼,我还当是你今晚要醉卧温柔乡,不舍归家了呢。”
瞥见一旁正埋头于饭食中的儿子,李振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转向赵璎珞时,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夫人此言差矣,你我心知肚明,我这人向来是心怀大局,不拘小节。如今李家军正值发展的紧要关头,我怎能让自己陷入那绵绵情网之中,误了大事呢?至于那些异族女子,哪里是轻易可以招惹的角色?我虽然接纳了她们,但随即就让不良妥善安排,将她们许配给了麾下几位单身的团长与营长,也算成就了几段好姻缘。这一点上,高丽国王倒是颇为体贴,无形中替我解决了一个难题,也算是对我手下的将士们的一种慰藉。”
在避免与完颜平麾下金军锋芒直接碰撞的考量下,赵构果断下令,南宋大军步步后退,直至徐州之地,方才稳住阵脚。
此刻,赵构已将麾下精锐,悉数调遣至西线布防,那里,正是风云际会之所。不久前,南宋与赵恒统率的北宋残部,在这片被历史铭记的土地上,连续上演了几幕惊心动魄的大战。烽火连天,硝烟四起,两军皆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尽管南宋一方得到了吐蕃勇士的鼎力相助,而北宋则倚仗大理国的坚实后盾,两股势力在战场上势均力敌,难分伯仲。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每一子落下,都仿佛预示着未知的命运与变数。
趁着赵恒和赵构双方混战的时候,在旁边一直虎视眈眈的西夏出手了,他们派出了五万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攻占了西部战略要地兰州。
徐州古城墙上,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砖石上,为这古老的防御工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两名南宋士兵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城墙的阴影中拉长,交谈声在空旷的城头回荡。
士兵甲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穿过城墙的缝隙,似乎能穿透遥远的时空,看到那片烽火连天的西境:“你可曾听闻,西陲的兰州城,已然落入西夏铁骑之手。传言中,那是一座被鲜血染红的城池,西夏人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兰州的百姓,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稚气未脱的孩童,皆未能幸免于难。”
士兵乙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沉重,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苦涩:“咱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又有哪一处不是风雨飘摇?那些斥候带回的消息,哪个不是让人心惊胆战?就说前几日,西边葛家镇,一个两千余口人的安宁之地,一夜之间,竟被金兵践踏成了人间地狱。男人被掳去做了苦役,女人和孩子,更是命运多舛,女的被强行充作军妓,男的则生死未卜,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两人的对话,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带着几分凄凉与无奈,却也透露出对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的深深忧虑。城墙之下,是无数人的悲欢离合,而城墙之上,他们所能做的,不过是默默守望,期待着和平的曙光能够早日照亮这片苦难的大地。
士兵甲闻此,怒火中烧,猛地一拳擂在斑驳的城砖上,震得尘土飞扬。“这帮天杀的!真不明白上面的将军大人是怎么盘算的,放着那帮金贼不打,反倒叫咱们来对付自家兄弟,这不是糊涂嘛!”
士兵乙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用脚轻轻踹了踹士兵甲的小腿,压低声音急道:“你疯了?这种话你也敢往外吐?快住嘴,别再嘀咕了!万一被那几位爷听见,咱俩都得跟着倒霉,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此时,只听见城墙下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骏马从城外飞速地朝城内奔来。哗啦啦的铜铃声很远就能听到,这是一匹军中传递消息的快马。
马上的军卒大声地喊道:“军情紧急,路上的人赶紧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