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入错了洞房,此事如风般在侯府传开,唐荣和陶怡然的春华院天没亮就乱过了,下人们胆战心惊,很快被唐荣给稳住了。
一墙之隔的春华院在经历片刻的混乱之后也被唐陌一声怒吼安定了下来。
等王氏婆媳到了秋实院,唐陌和辛安已经起来,还穿上了昨日的喜服,无需商量两人就晓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还没睡醒的两人一个垂眸扮演心如死灰,一个起床气相当严重,但他不说谁能知道他生气是因为没睡醒呢?
见辛安还顶着浮肿的眼皮,王氏上前就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唐陌怒气冲冲,咬牙切齿,“昨晚我发现错了后便去找大哥,哪晓得他动作倒是快,明明前脚和我在院门口分别,我后脚找过去的时候他就他已经歇下了,这是迫不及待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已经醉到人都认不清,还能洞房?他可真是有本事。”
有唐陌输出,辛安只用垂眸流泪就行,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很轻松,以前和唐荣在一起,他只会当滥好人,什么都需要她亲自出面争抢,他得了好处不仅没有感谢还会落他埋怨。
“此事大哥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唐陌摆出了不依不饶的架势。
老太太本就偏心他,现在更是觉得他是个好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没闹出去,识大体顾大局,两相比较隔壁那对简直不知所谓。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们受委屈了,但这事他已经发生,就是再不愿也只能认下”
老太太苦口婆心,王氏好一番劝慰了辛安后就要作势压着唐陌答应,“那是你大哥,就算做错了什么也自有你祖母和父亲说他,有你叫嚷的份儿。”
“辛安是个好姑娘,跟着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说他做什么,这事二小子已经受了委屈,你这个当娘不安慰就算还凶他?”
老太太吼完王氏后又帆软了声音,朝辛安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且放心,祖母不会让你这委屈白受,府中已经去请你父亲母亲过来商议,定会给你交代。”
辛安这才点了头,抬眼的时候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多谢祖母。”
“哎,好孩子不哭了,好好收拾收拾,咱可是漂亮的新媳妇,祖母那里有套头面,上面的鸽血红难得一见,极为衬你,稍后给你送来,今儿就戴那个可好?”
“一切都听祖母安排。”
那套头面辛安是知道的,上辈子她婚后极力讨好老太太,一次老太太差点中风被她及时发现抢救过来后就送给了她,她前脚刚拿到后脚唐荣说她是侯府长孙媳妇,该要稳重,那样华贵夺目的头面不适合她,倒是更为适合陶怡然。
那个时候她眼瞎心盲,听了唐荣的话将头面送到陶怡然手中,陶怡然还各种推脱,最后不情不愿的收下,第二日就戴到了头上,为此她还惹了老太太不喜,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现在一想到这些事就忍不住想要锤死自己,不争气的东西!
见她如此顾全大局,老太太很是满意,一个眼神后王氏就笑着说她给儿媳妇准备了一对镶宝石的金镯子,“应是和母亲的头面相衬。”
说罢就吩咐人去取来,穷过的人才晓得这些东西的贵重可爱,侯府被查抄后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全靠她养着,虽然她有母亲托人送来的一些物件儿,可外头都晓得唐家出了事,就是变卖也卖不上好价钱,那个时候总是焦虑到天明,手头十分拮据。
辛安起身福礼,“有祖母和母亲在,我心头踏实多了,多谢祖母,多谢母亲。”
两人前脚离开后脚东西就送了过来,见到那套流光溢彩的头面唐陌啧啧两声,“我记得这头面以前也落到了你的头上,结果你没用,守不住。”
辛安拿起一支云纹雀鸟簪叹息,“当时府中被抄,什么都带不走,这东西最终也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
没理会唐陌追问的眼神,扭头让春阳进来替她梳妆,春阳还红着眼圈,又碍于唐陌在不敢说话。
“姑娘要穿哪一身衣裳?”
她觉得,姑娘是那么的欢喜世子,和二公子这桩婚事最后定然是成不了的。
“我新婚,自然是要穿的喜庆些,也好衬这套头面。”
她从小就穿最好的衣裳戴最漂亮的首饰,喜欢花团锦簇的热闹,可唐陌喜欢素雅,她为了迎合喜好也穿的素净,整日尼姑一样。
“将我箱子里那些寡淡素净的衣裳都挑出来,送给你了,你怎么处理都好,但不许出现在我眼前。”
见她并没有太过难过的样子,已经收拾好情绪的王婆子满脸堆笑,“老婆子在府中就说了,二少夫人生的貌美,大好的年岁何苦要穿的那般素净寡淡,老爷以前也常说他辛苦操劳奔波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好日子,穿最华贵的锦缎戴最亮眼的首饰。”
“京都成了亲的夫人们穿红着绿的多了,争奇斗艳,瞧着都赏心悦目。”
辛安又红了眼圈,可不是吗,她爹辛苦赚银子难道就是为了让她费尽心机去给唐荣铺路的?
“以前是我想左了,行了,这亲事都这样了不能再改,以后我就是侯府的二少夫人,你们去见过二公子。”
唐陌挑眉,这女人是想赖上他?
转念一想,这女人最会算计,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占为己有,和他甚为合拍,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行。
总比那个最擅长吃里扒外的陶怡然强。
王婆子领着从辛家带来的人给唐陌请安,唐陌倒也大方,一人赏了她们十二两银子,说讨个好彩头。
如此,辛安也不小气,同样给院子里的唐家下人一人赏十二两。
十二两是这些人一年能赚到的月钱,到手的那一刻一个个喜出望外,磕头特别卖力,辛安忽然就觉得痛快。
她大方赏赐,下面的人欢喜道谢,大家都高兴,也没人说她满身铜臭俗不可耐。
秋实院的欢笑声传到了一墙之隔的春华院,回来等处理结果的唐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正和陶怡然在卧房里诉说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