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蕴神色淡然的接过工具,给两人挪了椅子。
全程有条不紊,动作比服务员还要规范、专业。
“难不成,你还觉得委屈?”
“你造谣书音,现在,让你伺候她,是让你跟她赔罪,这就是你的态度?”
霍北林看着纪蕴这副模样,心里很不得劲,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宋书音看着这一幕,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但她一直在霍北林面前立的是善良小白花人设。
此刻,看到纪蕴因为她受到责骂,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宋书音夹了一块鱼肉,把鱼刺挑干净,这才放入霍北林碗中。
“北林哥,你别生气了。”
“快,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鱼,看看味道怎么样!”
“纪总今天刚发生那样的事,心里难过也很正常。”
“北林哥,要不让她先回去吧?”
娇娇软软的声音,仿佛嫩的能掐出水来。
灯光下,她清秀的一张脸上全是担忧。
霍北林看了纪蕴一眼,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同样是女孩子,书音就这么善良。
她怎么就那么狠毒!
也是,如果不是她当初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他又怎么可能被她算计,和她结婚。
想当初,自己也被她外表给蒙骗了!
霍北林身上的气息徒然一冷,讽刺道,“纪总见过大风大浪,又怎么可能被今天的事吓着。”
“好好在这待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过来,把鱼刺都挑了。”
纪蕴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被为难的准备。
挑鱼刺而已,纪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当初,她带人去谈项目、谈合作,这样为难人的事她遇到无数次,挑鱼刺在她看来,手段低级。
纪蕴收敛起思绪,站在一旁,乖巧的挑起鱼刺。
“书音爱吃螃蟹,把螃蟹也剥了。”
“纪蕴,你眼瞎啊,这么一大根鱼刺看不到,你是想让书音受伤吗?”
“纪蕴,动作快点,剥个螃蟹而已,怎么磨蹭这么久。”
“纪蕴,你只是胳膊受了一点小伤,不是胳膊断了……”
“纪蕴……”
“纪蕴!”
包厢里,全是霍北林斥责的声音。
纪蕴拿着螃蟹,手指紧了紧。
要不是担心惹怒他,不能拿到离婚协议,真想给他一螃蟹。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霍北林这样的一面?
是她以前瞎了吗?
宋书音坐在霍北林身边,看着纪蕴艰难剥螃蟹的样子,脸上闪过几分得意的笑容。
“北林哥,这螃蟹真好吃,我还想吃。”
“好,好吃你就多吃点。”
随即,声音骤然一冷,“纪蕴,听到没有,剥快点。”
纪蕴一边剥螃蟹,一边暗自观察着两人。
霍北林对宋书音可真好啊。
不过,也是,这是他心尖上的人。
纪蕴眸光一闪,咬了咬后槽牙,把最后一个螃蟹剥完后,她连忙把手洗干净,从包里拿出她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
“霍总,我想起有个重要的文件需要你签字。”
纪蕴找的角度很好,霍北林想要拿到文件,就必须经过宋书音。
果不其然,宋书音把文件接了过去,顿时,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宋书音面前。
宋书音手指一紧,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她深吸了几口气,抑制不住激动,把文件递给霍北林。
“北林哥,你快看看!”
宋书音就算伪装得再好,如今,看到离婚协议书还是忍不住破了音,激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差点没夹住。
纪蕴眼巴巴的看着离婚协议书,心里不断的咆哮着,快签它、签它!
他不是爱宋书音吗?
宋书音如今就在他旁边,他肯定舍不得让宋书音难过、伤心,一定会签字的!
自从下定决心和他离婚,她包里就时时刻刻带着离婚协议书。
如今,眼看着胜利在望,纪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霍北林事业心很强,听到文件,以为是什么项目,自然而然的接过文件,当看清上面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时,面色骤然一黑。
他猛的把文件拍在桌上,酒水撒在文件上,晕染开来。
纪蕴心口一颤,没事,脏就脏吧,只要签字就好。
霍北林抬头,目光沉沉的注视着纪蕴。
他自然没错过她眼底的激动和渴望。
明明当初下药,不折手段爬上他的床、算计他的人是她。
在他没有腻,没有说停止之前,她怎么敢先结束这段关系!
霍北林心一沉再沉,烦躁、愤怒……无数的情绪,席卷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宋书音距离霍北林最近,自然也察觉到他身上的怒火。
她又想起今天白天纪蕴在会议室里说的话。
她一直知道,霍北林对纪蕴是有几分感情的,可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还没把他这几分感情消磨殆尽!
不行。
不能再拖下去了!
纪蕴就是一只下贱的骚狐狸,如今,北林哥对她只有一分的爱,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纪蕴勾得再上涨几分。
她绝对不允许,北林哥再次被纪蕴迷惑。
她手捂住嘴唇,故作惊慌道:“纪、纪总,你怎么能和北林哥离婚。”
“北林哥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片情深!”
宋书音控诉的看着纪蕴。
纪蕴自然没错过她眼里的得意和挑衅。
纪蕴听到霍北林喜欢她?她只觉得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懒得理会宋书音话里话外的意思,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只笔塞进宋书音手中。
“宋特助,你说错了,霍总喜欢的人自始自终都是你。”
“是我,霸占了你的位置,如今,你回来了,这位置我理应立马让出来。”
“来,快,快让你的北林哥签字。”
纪蕴每说一句话,身上那道视线就愈发冰冷几分,如今,离婚协议书已经放在他面前,就插临门一脚,纪蕴无视身上那道冷冽的目光,把笔塞进宋书音手中。
宋书音连忙推辞,不断往后挪,可她也留了一个心眼,一边挪,一边往霍北林怀里钻,“不,不,纪总,你误会了,我和北林哥一块长大,我从小到大都把他当做哥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如果,是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关系,那我走就是了。”
嘴上说着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可她的身体却很实诚,傲然挺立的山峰,不断刮蹭着霍北林的胳膊,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觉得委屈,一边小声的抽泣,一边身子疯狂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