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感觉到惊讶的是。
就在那两道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真实的时候,只看到原本十分清澈的那一滩水洼上则是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哗啦啦……”
随着那一滩水洼上面的明镜突然被打乱,那一滩小水洼此刻也是被震得四处飞溅。
看起来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阻挠似的。
看到了这一幕。
刚刚还只是随意的出手打算窥探一番府中妖邪的九叔,此刻脸色则是不由得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邪物有些不一般啊!”
要知道,虽然他只是随手点出来了一式滴水成影之法,但是他随手点出的法术的并不意味着这一门法术不强。
相反的,正是因为他将这一门法术修行到了极高的地步,这才能够信手拈来。
此前的时候,他施法从任家镇都能窥探的到这府邸之中的状况,由此就能看出他道法高深。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毕竟他直接就在府邸之中,如此的距离别说是施展滴水成影之法远观,哪怕只是直接窥探那也绝对是轻而易举。
但是谁成想。
原本这只是随意出手窥探妖踪邪迹的手段,此刻却直接就被人给打乱了。
这就有些不一般了。
无论是人是妖是鬼,只要能干扰得了他的法术,那绝对是地位非凡,有着特殊神通的存在。
看着九叔露出了这般凝重的表情,宋风则是不由得轻笑一声,随后开口说道:
“怎么着?老夫这话没说错吧?这府邸之中的这东西有些不一般呢……”
看着面前这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轻笑着的七叔公,九叔则是不由得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仅这妖邪不一般,而且这妖邪绝对还与莲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若不然的话,我这滴水成影之法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会受到干扰。”
他这滴水成影之法,首要的目标便是观测自家的这一位亲爱的小师妹。
如今在施展法术之时,直接就被影响,甚至连师妹的踪影都没有现出来。
很显然。
这要妖邪定与师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关系绝对十分的亲密。
看到了九叔表情变得这么凝重,宋风则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咬了一口桂花糕便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想办法将这妖踪邪物打破根底,探究出它的来历便是了。”
“毕竟再怎么着这也是你师妹,你总不可能做看着伱师妹出现问题吧?”
听到了七叔公如此说,九叔的脸色也是变得十分的凝重:
“看样子您老人家也看出来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只能无礼窥探一番了!”
既然七叔公也是说了同样的话,那么很显然那问题应当就是出现在莲妹肚中的孩子身上了。
如此血脉相连,这才能够阻挡他法术的窥探。
按照道理来说,他是一个外人,是不应当施展法术窥探腹中孩儿的。
但是现如今及事从权。
若是妖邪真的在莲妹的肚子之中鸠占鹊巢的话,那么说不定也会损了莲妹的本源,甚至伤了她性命。
这可是让他十分难以接受。
想到了这里,只看他认真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水肿,随后开口说道:
“七叔公,还请您出手相助!”
看着面前这一脸认真想要在这房间里面起坛做法的九叔,宋风则是点了点头:
“既然阿九你有事相求,那老夫自然也会鼎力相助,不过到了现如今可有想到好的办法?”
无论是什么妖邪诡异,一旦与腹中的胎儿有了联系,那么天人感应之下自然也会与母体有关。
若是施展了寻常的窥探之法,必定会伤了那还在孕育之中的婴孩的识神。
天人感应互相影响之下,那么孕妇也必将会受到影响。
这可是损功德的事情。
更何况这还只是寻常的孩子,若是里面真的是妖邪,那么妖邪天人感应之下更是会伤了母体。
若是没有极为妥善的处置之法,那么最好就不要随意的窥探其根脚底细。
虽然他也有些法术。
但是若是真的让他叫出法术的名号了,恐怕九叔就得第一个反对了。
还是让这年轻人自己去选吧。
听到了七叔公如此说,九叔则是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听他认真的开口说道:
“既然这婴儿可能受了外邪入侵其中成为了妖魔的巢穴,那么我便只能铤而走险。”
“毕竟若是此刻不出手对付妖邪,那么等妖邪出世之时,母体必定是第一个死亡的。”
妖邪诡异出世,一个便要将孕育他们的母体吸髓榨骨,吞噬血气,从而完成出世之后的第一步积累。
无论是妖是邪,是鬼是怪,这母体端得都没有活下来的机会,这怎么能让九叔愿意?
“而且能有着现实的影响,并且能现出人世,真正从血脉之中孕育的妖邪那更是棘手。”
当今之势灵气衰微在现实之中修法不得,神通难现,但阴世之中灵感非凡,鬼怪妖邪能展现神异。
按照道理来说,鬼怪只能在阴世之中有非凡之能,其法术神异在阳势必然受到大大的压制。
但是如果是那妖邪来历非凡,能在现实施展神异的话,那便是真正的难以应对之物。
端得称得上是大妖魔。
“若是真的等待他破腹而出,绝对会使得灵幻界生灵涂炭,造就一方劫土。”
说到这里的时候,九叔则是顿了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认真,就好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我打算施展法术,请三茅真君借法,行通天探地之事,借谛听之神通。”
“此番天上地下人间,上穷碧落下黄泉,哪怕那妖邪根底非凡,也必定逃不出观天之法的探究。”
看着面前这一脸认真的九叔,宋风的脸上则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丝的惊讶:
“不过你既然有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想法,那老夫自然也要助你一助。”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则是顿了一顿,紧接着悠悠的开口说道:
“只要你能打通三茅真君的关系,借得阴间谛听之耳,那老夫也可借一丝太阴月华助你一臂之力。”
“更何况,在阴冥之中老夫也有一些手段,也可以助你探究到更深层次的消息。”
“至于说究竟怎么解决,那就只能看你的手段了……”
听到了七叔公如此说,九叔则是不由得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连忙开口说道:
“如此,那就多谢七叔公了。”
虽然说七叔公说的简单,但是接下一丝太阴之气通幽入冥,这可是通天一般的手段。
硬生生的引着九天之上的太阴之气入了幽冥,那么在一定程度上便可预御使多的鬼神观风引气。
这样成功的概率就会更大。
不说别的,只要妖邪不是真正的通天彻地阴世鬼神,便能够将他的根底挖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他如此感激七叔公的原因。
毕竟在当今这灵气衰微的时代,上穷碧落下黄泉,上通天庭下应九幽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虽然只是通玄感应。但是其中必然也少不了都天纠察大灵官的香火。
哪怕是他如今的道行,也得借着茅山这一杆大旗这才能够做到,这也算是拜入大门派的好处。
听到了九叔如此说,宋风则是点了点头,干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既然你想通达九天,借三茅真君之神力施展法术,那你可是已经准备好了通天法坛?”
听到了七叔公如此说,九叔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也是在犹豫一般:
“三茅真君早已超凡入圣成就天仙,哪怕是茅山之中也很少有着能惊扰他老人家的事情。”
“此前能够惊动祖师爷的,便只有盛世之时所举行的罗天大醮,周天大醮与普天大醮此三番盛事了。”
“现如今,我只能在这大帅府之中周折,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法术取来香火供奉。”
“而且若是动作太大了,说不定也会招惹了那妖邪的目光,引得他心生警惕……”
三茅真君身为茅山派的祖师爷,地位可以说得上是极为崇高,哪怕在神话中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寻常之时,茅山派的庆典基本上都惊动不了这等祖师。
正常情况下。
也就只有各门各个派举行,罗天大醮亦或者施法布施举行周天大醮,或者王朝举行普天大醮的时候祖师才会有所感应。
虽然他确实是茅山弟子。
但是他一没成仙,二非掌门,只是寻常弟子能够施法布坛,行通天之法便已经极为艰难了。
若是连一个法坛一些贡品都没有,如何能让三茅祖师垂帘?
确实,凭借他的道行是能够施展通天法坛,将消息递上去。
但是若是后辈子孙不成器连个香火供奉都没有,祖师怎会为弟子当牛做马通达九幽?
就算是祖师有这个心思,那他们这些作为弟子的那也不能让祖师如此劳累呀。
这不是不孝子吗?
听到了九叔如此说,宋风则是点了点头,紧接着轻声的开口说道:
“既然你有了如此想法,那老夫自然也不吝啬于再助你一臂之力。”
“今晚你只需等待便是了,法坛之事以及诸多供果那便由老夫来解决吧……”
听到了七叔公如此说,九叔则是面带感激之色:
“多谢七叔公!”
此事事关他青梅竹马,他此刻也是作视不得。
一直到夜晚。
晚上天色十分的深沉。
也不知道是这天地是不是知道九叔今夜要行法。
天上的月光却十分明亮。
看起来就好像是洒下了一缕又一缕的清灰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
一直躺在床上的九叔,此刻则是骤然的睁开了双眼:
“七叔公,您可是准备好了?”
随着他话语落下,只看到站在他床头的那一个仅仅只有寸许的小纸人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隐约间,似有极其微弱的声音从那纸人的口中传出:
“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你且跟我出来便是……”
听到了这小纸人如此说,九叔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穿上衣服便跟在了纸人身后。
看着九叔起床。
那纸人则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远处的窗外轻轻的吐了口气:
“呼……”
一点微风吹拂而起。
紧接着,只看到那大开着的窗户外面此刻则是飞过来了一张如同纱巾一般轻薄的东西:
“哗啦啦……”
就在进入房间之中之后,那纱巾一般的东西见风即长,不过眨眼之间便化作一中年男子的形象。
虽然这男子极为英俊。
但透过月光,隐隐约约也能看得出这是一张前后通透的人皮。
就在其中的某一刻。
刚刚现出身形的人皮,双眼之中则是双过一缕幽光,紧接着便将目光看向了九叔:
“阿九,你且去吧……”
看着面前这一张人皮,九叔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便跟着那小纸人迅速的翻出窗外,向着院落外面而去。
看到了这里。
那一张人皮此刻则是翻过被子躺到了床上,隐约间竟与九叔的形态一模一样。
时间缓缓流逝。
等到月上中天之际,只看到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则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九叔窗外。
仔细一看,只看到这身穿纱衣的女子不是跟在米其莲身旁的那婢女又是何人?
只看她来到九叔窗前,踮起脚向着里面探了探。
当她看到里面那人躺在床上,隐约间,似乎还有呼噜声传来的时候,她则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但是想必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主人你且安心的在母体之中好好生长。”
“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您出世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目光在这边的幽深了起来,隐约间就好像是与某个人交谈一般。
确定了有人躺在了这里,那婢女则是轻声缓步的来到了九叔的门前:
“道长,您可在里面休息?”
听到了这婉转的声音,只听到一声与九叔声色十分相似的声音则是从里面传了出来:
“天色已晚,我已经睡下了,不知道姑娘是否有要事相商?”
听到了这话,那婢女则是笑了笑,紧接着,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既然道长您睡下了那我便明天再来吧,今天就不打扰道长您休息了,我们明天再会~”
话语落下,她则是迈着款款的步伐向着远处离去。
当她走到院落之外,来到一处极深的拐角之处的时候,她的脸色则是骤然的变得冷漠起来:
“在房间里面躺着的想必正是那道士,不是别人假装的,主人你可以安心的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