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芍药仙子如此说,宋风则是微微一顿,紧接着,便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身影:
“咱们两个都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
“既然这一次你来的这么及时,那恐怕应当是已经在九幽之中,打听到具体的线索了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风则是轻轻的抚了抚自己头顶上的那一根发簪。
随后也并没有在替换什么。
听到了宋风如此说,芍药仙子则是后退几步,紧接着,躺在了那一片的彼岸花田中。
而就在她向后躺的刹那,看起来似乎是有一个完全由彼岸花编织的花床,将她整个人衬托在黄泉河边上: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阿风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来指定不是专门来见我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芍药仙子则是微微一顿,随后半侧躺在了那花床上,一双美眸静静的凝视着宋风:
“不过你这副样子,我也早就习惯了,若是你哪天说专门来看我的,我反倒认为你是转了性子了。”
调侃了宋风几声,紧接着,芍药仙子则是顿了顿,随后笑眯眯的看向了面前的宋风:
“行了阿风,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还别说,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虽然说域外之地多为蛮荒,但是蛮荒也有蛮荒的好处,未有仙人传承,有些秘宝他们自然也发现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片的雾气,突然从芍药仙子的身旁蒸腾而起,随后化作了一个虚幻的身影:
“这一个是古象王国那边的一个降头师,他的师门之中,应当是有着灵根传承的。”
看着芍药仙子手中雾气凝结而成的那一个,浑身刻着符咒,看起来半露着身子的那一个酷瘦老头。
一时间,宋风的眉头则是不由得微微的皱了起来:
“芍药,你的消息准确吗?若是他们真的有灵根传承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每一个灵根若是能够保留下来,都足以创造出一个了不得的传承。
九州灵幻界之中,肯定是有着门派,或许私藏着一两颗灵根结出来的果实。
但是若是真寻找,怕是大海捞针,比之新种一颗灵根再等他结果都难得多。
毕竟能逃得过古往今来那些高手搜刮的,这玩意儿除了自己人,谁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九州之地虽然无比繁盛,但是也没听说过谁家真正的种着一颗灵根,哪怕曾经的仙人传承也并不靠谱。
因为曾经天地灵气浓郁的时候,那些灵根早就被各派仙人祖师挖掘,带去仙界了。
毕竟当今大环境就是这样。
就算是有灵根也养不起,甚至还能够硬生生的拖垮一个,真正有着仙人传承的门派。
哪怕有着仙人法器镇压,也照样不好使。
传说之中,西方倒是曾经有过金苹果的传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
这玩意儿都是虚幻的。
若是把希望寄托在这所谓的金苹果上,那还不如祈祷能碰到上帝呢。
看着宋风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芍药仙子则是轻轻拍手,将手中的那雾气凝结而成的虚影拍散。
紧接着,声音似乎带着几分缥缈,看起来似乎是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一般:
“放心吧阿风,我还能够坑你不成?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这群域外蛮荒之人,都是些不识天数的野人罢了。”
“就算是真正的灵根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估计想的也是,如何把这这等宝物砍伐收藏起来,而不是培植起来增长底蕴。”
嘲笑了一番域外蛮荒之地之后,那芍药仙子也是认真了起来:
“根据我在九幽之下听风探位,观四面八方,万般鬼神,听其温声细语,这才拼凑了一些线索。”
“这降头师卡拉是降头流派,金底流派的其中一个知情者,若是我没有猜错,那灵根想必应当是在他们流派之中存在。”
“不过,灵根可能存在,但是至于究竟以什么形式存在,那就得看你自己去寻找了。”
“毕竟宝物自晦,这么多年能流传下来的灵根,本身应当也是十分非凡的。”
听到了芍药仙子如此说,宋风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的话那还算可以,终归也算是有了一些线索了……”
灵根这玩意儿跟仙人的法器一样恐怖,若是被人不断培育,多年传承下来,就算是他也不好搞。
毕竟传说之中能够镇压门派底蕴的,除了仙人法器,也就只有这等灵根宝物了。
当然了。
因为九州之中竞争太激烈,所以大部分镇压底蕴的都是仙人法器。
明面上曾经培植过灵根的门派,要么被灭门了,要么就成为了七八流的无名小派。
反正在九州那些老一辈的修行者眼中,宝物那自然是有德者持之。
我看此物与我有缘。
基本上也都是这个套路了。
所以,在九州搞这灵根来使自己蜕凡换血,延长寿命,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不靠谱的。
看着宋风这一副思索的样子,芍药仙子则是看的十分认真,就好像是在欣赏着什么美景一样:
“有我在这九幽之地,岂能让阿风你如此苦恼?我早就已经替你收集好线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芍药仙子则是继续开口说道:
“根据我观鬼神所听到的线索来说,这金底流派之中,似乎有一对儿年轻人在灵幻界之中行走。”
“若是你到了古象国,想必应当就能够认出他们两个人来了,我相信你的眼力。”
说到最后的时候,那芍药仙子则是摆了摆手,颇有一种风姿万千的感觉。
然而,宋风就好像是看不到她的美丽一般,只是点了点头,开口感谢道: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芍药了,要是能够再续新血,绵延生机的话,我也能再苟延残喘些日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风则是微微一顿,随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阴暗之地。
隐约间,他的这一道阴魂似乎都开始慢慢的化作雾气,变得不太安稳了:
“如今我这道阴神坚持不了太久,等下一次我一定与芍药你在黄泉河畔长谈……”
还没等他说完话呢,他整个人的阴神便开始化作雾气消散。
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完全的消失在了这一片彼岸花丛之中,消失在了黄泉河畔。
看到了宋风如此离去,那芍药仙子也不恼,只是轻轻的用手指绕了绕头发,看起来似乎对宋风充满自信似的:
“阿风,我的眼力没错,若是说当今世上有谁能成仙,那我相信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
“我在这九幽之地听万鬼呢呐嘶吼多年,我也想去仙界之中看一看仙人的姿态……”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身影也开始逐渐的化作雾气,在诸多彼岸花之中消失了身影。
而就在她消失的前一刻。
隐约之间,幽冥鬼神,十八层地狱,万森天罗,似乎都有鬼神冥冥之音在传荡。
声音密密麻麻杂乱不堪。
但是在入了这一片彼岸花林之中,却又仿佛化作了彼岸花的养料一般。
使得这原本就盛开在黄泉河畔的,这一片又一片的彼岸花林,变得更加娇艳欲滴了。
甚至,在其若隐若现的花瓣之中,似乎多了几分的魅惑与惊艳。
……
“回来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宋风则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态,宋风此刻也是不由得连连摇头:
“气血,气血,还是气血,精气神三花聚顶,如今这气血反倒成了难题。”
“当初精力旺盛,龙精虎猛之时,总归也是想象不到年老体弱之时的状态。”
“就连秦皇汉武,都迈不过年老体衰之时的欲念,如今可真是让老夫难做啊……”
三花聚顶,精气神凝结为一,阴神跳脱而出,算得上是一个小有成就。
称得上是法有元灵。
但是问题,他空有法有元灵的道行,但是却使不得这法有元灵的本事。
就如刚刚一般。
若是好勇斗,狠打架斗法,他这一身道行本领不弱于人。
但是真正追究天人本质之时,却又根基不稳,最终也只能如在阴曹一般,随风散去了。
精气神三花聚其二。
偏偏气血根源却又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这玩意儿就是命。
虽然他锁住了本源,锁住了道行,也锁住了气血,但是也仅仅只是锁住了罢了。
还是老调重弹,此等情况,好勇斗狠还行,但是想要更进一步,却又是难上加难。
若不能涅磐再生,重造本源,重造气血的话,他这腐朽之躯最多活个几十年便化作一抷黄土了。
破坏容易,建设难?
若是真的让他当个大魔头,掀起滔天的血气,造下无边杀孽,他绝对十分在行。
甚至轻轻松松动点手,都不知道能随手坑死多少人。
但是若是再行蜕变之举,那这件事情,就可以称得上是难中之难了。
无异于重活第二世。
这等手段,非灵根这等造化天地的奇珍不可,若是有如此简单的话,仙人早就满大街跑了。
“不……绝对不能这样,若是寻找不到灵根,那就只能挺而走险,用更加酷烈的方式了。”
“希望这古象王国的灵根,是真的存在吧,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到最后的时候,宋风的双眸则是微微的沉了下去,隐约间,就好像是藏在了阴影之中一般。
而就在他话语落下的刹那。
隐约间,似有冷厉阴狠的气息从他身上闪过。
虽然只有一闪而逝,但是却十分惊心动魄,甚至摄的那阴影之中的诸多怪异都微微一顿。
夜色渐深。
那老掌柜的此刻则是如同往昔一般,趴在了柜台上,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在这夜色之中,那原本被白纸扎好,但是却没有点上眼睛的诸多纸人,纸马则是在阴风中微微浮动。
“哗……哗……”
好像是真的踩着土地,在房屋之中行走一般。
冥冥之间,诸多纸人纸马,金童玉女的目光!则是下意识的向着后院的二楼打量过去。
就好像是在观察一般。
“嘶……呼……”
轻声的呼吸之间,隐约间。似有两道生气不断的在老掌柜的口鼻之间吞吐。
那些活了的纸人纸马,金童玉女,侍女仆人,则是在阴风之中微微晃动。
虽然无有具体的口鼻。
但看起来,似乎也是在争抢着这老掌柜的,吞吐出去的那一缕的生气一般。
“希律律……”
与此同时。
在无人察觉的地方,那扎纸铺的老掌柜的额头之上,似乎又有一根头发白了一半。
“轰!!”
莫名的气机顿时爆发。
一时间,不仅惊醒了那睡着的老掌柜,同样也震慑了诸多纸人纸马,让他们完全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从修行之中被惊醒,老掌柜的则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那一缕生气吸入口鼻之间。
随后,将目光看向了那诸多被扎出来的纸扎物品:
“……这……这怎么可能?”
当他看到诸多的纸扎物品,一个个的都安静下来,不再吸取自己的那一缕生气的时候。
哪怕是这老掌柜的自诩早已看破了生死,此刻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惊喜:
“……是……是师爷?”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也不顾自己惊悸的心脏,转而看向了那一股气息散发出来的后院二楼。
这院子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是那位师爷又是谁?
原本他心中还在惊疑,为何老一辈的大佬会出行没有仪仗,独自一人,如此年纪还行走江湖。
没想到这一位师爷辈儿的老前辈,竟然是修行中人。
虽然他修的是旁门,但是他这一门传承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些下八门的小手段罢了。
别看他看着苍老。
其实他年纪也不过不惑之年。
这么多年,每天夜里他的生气都会被这些纸扎摄取,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等看不到未来的生活。
只等着有朝一日,死去了便再无牵挂。
结果现如今突然来了个大佬。
而且还是一位能够解决自己问题的大佬。
他怎么还敢去试探这位?
这哪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前辈,这分明就是我的师爷,我的亲师爷呦!
想到了这里,他则是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仪表,左右抚了一下衣袖。
紧接着,半弯着腰,脚下轻着声踏步,一溜烟的便来到了后院的二楼门外:
“师爷,我能进来吗?”
就在他话语落下的刹那,那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之中,则是瞬间燃起的灯火。
腾!
下一刻。
只看到那紧闭着的房间门,则是无风自动,给这老掌柜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咳咳咳咳……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