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南意母子前脚刚走,陶安后脚就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小袋子药,是从附近买的。
“先生。”
陶安恭谨递上袋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帮陆时序包扎。
结果陆时序接过去后,自顾自地拿出酒精喷雾,往手腕伤口喷了数下。
很随意的,漫不经心的,仿佛根本不在乎。
酒精对伤口的刺激……
陶安光看着都觉得疼!
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撑住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情饮水饱?
陶安看到陆时序用纱布擦掉混合着酒精的血水后,就放任伤口,不再管了,便委婉劝说:
“要不包扎一下?露在外面会增加感染风险。”
“不用。”
陆时序收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
陶安紧跟其后。
经过便利店收银台时,陶安看到货架上的东西:
“先生,要不要买点东西送给南意小朋友?”
陆时序驻足回头。
陶安斟酌着用词:
“我是想着,南意小朋友似乎对先生您比较抗拒,刚才也挺不愉快的,不如,买点小孩子会喜欢的玩具送过去?”
陆时序淡然挪开视线:
“他刚才说不喜欢。”
“小孩子嘛,都是口是心非的,玩具送到面前就没有能拒绝的!”
陶安信誓旦旦保证着,顺便列举了他讨好侄子的经历。
可以说是为上司的爱情操碎了心。
说是同意,倒不如说,让陶安撞撞南墙。
有点看戏的意思。
于是陶安选得更起劲儿了。
还跑到不远处一家店,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
他把胸口拍得梆梆梆地保证:
“一定能博得南意小朋友的欢心!”
10分钟后。
悄悄避开摄像头、把礼物送到南意面前的陶安目瞪口呆:
“真、真不要?”
南意烦躁地皱着眉,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不要!”
不管接下来陶安怎么劝说,南意都紧紧抿着嘴巴,半点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最后,陶安只能灰溜溜地拎着大包小包的玩具,回到大堂的座位上。
陆时序抱着手臂,见他回来,啧了声。
陶安低着头:
“还是先生了解南意小朋友!”
陆时序不以为然。
他往厨房方向看了眼,没能见到预期中的身影。
正好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陆时序:“走吧。”
陶安微愣:“不再等等吗?”
等谁?
自然是南枝。
陆时序却无比自然地回答:
“她不会出来的。”
昨天没出来,今天也不会出来。
陆时序比谁都清楚。
尽管他已经把有关南枝的记忆全部遗忘。
但有些东西就像铭刻在骨子里,几乎成为了本能。
不过陆时序离开后,没有回家。
他今晚本来有场饭局,1个月前就定好,临时为了来南家小馆吃饭推迟了。
陶安这边已经提前通知过对方的秘书,说陆先生会晚到,并且不确定具体什么时间会到,让饭局其他人不必等他,自行开始。
但陆时序是今晚这场饭局的最大噱头,几乎所有人都为他而来。
所以,当陆时序姗姗来迟时,桌上的饭菜基本没动。
大家都热情起身迎接,脸上毫无漫长等待的不耐。
一阵恭维吹捧过后,陆时序在主位落座。
之后,所有人的话题也都围着陆时序展开。
哪怕陆时序回应冷淡,全程没有端起酒杯,也没人敢置喙半个字。
原因无他,为了利益而已。
谁不知道陆时序是商界的香饽饽,搭上他的线,光是吃他指缝漏出的剩菜残渣,都够他们消化一阵的。
于是才有人人殷勤、人人讨好。
自然而然的,也有人盯上他的单身,觊觎联姻后得来的利益。
在座某个能排上中等位置的常总,就特意寻了良机。
先是提起别的话题。
聊着聊着,引到儿女身上。
常总无比自然地提起了他的大女儿,叫常慕。
据说最近出了点小车祸,正在医院休养。
言语间,都在夸赞他的女儿是如何优秀而完美。
至于这话是冲着谁说的,在座的都能看出来。
可惜,陆时序压根儿没听。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南家小馆应该打烊了。
不知道南枝累不累。
-
“累不累?”
南枝问南意。
顺便捏着他的小胳膊小腿儿。
南意有点怕痒,努力躲开:
“妈妈更累!”
南枝感觉还好。
每天早上坚持的一小碗药膳,对她来说作用很大。
累还是累。
却不会忙碌一天下来,累到快要晕倒。
不知道是不是南枝的错觉,她总觉得身体好转的速度比她预想中更快。
正在逐步接近于她在异世那具健康和精力全部点满的身体。
这恐怕不是仅仅药膳就能做到的。
难道说……
是从异世归来后的奖励?
南枝说不清楚,但总归是利好于她。
反倒是南意,身体好得慢腾腾,小脸儿才将将挂上一点肉。
胳膊和腿都瘦弱得很,南枝把他搂在怀里,都怕捏痛了他的骨头。
偏偏南意还倔强,一整天争着干活。
南枝觉得而不能这样下去:
“明天不能这样了,要多休息休息。”
“我可以的!”
南意坚持着。
南枝吓唬他:
“万一每天这样累着,以后长不高怎么办?”
别的都还好,“长不高”这三个字是真的吓到了南意。
尤其是在今天见识了那个男人的大长腿后。
“我、我会多喝牛奶。”
声音却变小很多。
明显心虚了。
南枝:“牛奶要多喝,饭要多吃,活要少干。”
面对妈妈的坚持和关心,南意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南枝这才安心。
而后又想起今天隔着玻璃,见到的便利店一幕。
她问:“一一,还记得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吗?”
南意低低嗯了声,随后迅速垂下头。
南枝沉浸在纠结里,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只问:
“你对他是什么印象?”
“我不喜欢他。”
南意想直接说讨厌。
却为了在妈妈面前维持乖宝宝形象,才勉为其难地用了个相对委婉的词。
南枝听着,没有想象中高兴。
之前她是巴不得南意跟陆时序划清界限。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