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乘坐电梯上了六楼。
超长的走廊让她瞬间对6066这个词感到陌生且迷茫。
“这一楼得多少个房间啊?”
这条游轮是临城最大的也最豪华的游轮,舱房每层有一百三十个房间。
电梯门外也没有路标指示,夏婉只能按照房间号一个个寻找。
好不容易找到6066号房间。
她气喘吁吁准备敲门,门却突然打开了。
提着药箱的左承,与还抬着手的夏婉四目相对。
夏婉扬起嘴角,敲门的手转换成挥手,正准备友好地跟左承打招呼。
下一秒,门就被关上了。
门关上时的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扑了她满脸。
“我走错房间了吗?”
夏婉整理发型,先是自我怀疑地看了眼门牌号。
6066。
没错啊!
为什么崔梓淇的助理看到她就关门?
难道这两个男人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夏婉瞪大眼睛。
不行!崔梓淇是她的!
她赶紧抬手拍门,做足了雪姨的架势。
“崔梓淇!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她敲了没多久,门就开了。
崔梓淇出现在门口,同样穿着她刚刚看到的黑色风衣,一头黑亮的短发梳成三七分,额前搭着几缕黑发,发下是凌厉的眉峰和露出几分不耐的双瞳。
“干什么?”
已经被冷落三天的夏婉,对上他这样一副冰冷的面庞,也隐隐生出几分火气来。
她抬手推着崔梓淇的胸膛,强行挤进了房间。
崔梓淇被她碰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又缓缓抚平。
夏婉则像是巡逻一般在套房内扫视起来。
左承站在沙发前,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房间整洁,没有半点凌乱。
窗户开着,洁白的纱帘随风摆动,带着海水味的风灌满整个房间。
夏婉疑惑地看着左承,“我怎么记得你刚刚提的是药箱?”
左承赶紧摇头。
“嫂子你记错了,我是来向老大报告工作进程的。”
“乱喊什么?”
跟在夏婉身后的崔梓淇,一进来就听到左承的称呼,冷声训斥。
左承赶紧道:“夏小姐。”
“我不叫夏小姐,我叫嫂子,以后就这么叫我啊。”
“夏婉!”崔梓淇低声呵斥,“你能不能矜持点?”
夏婉转头看向崔梓淇,眉眼弯成两轮发光的月亮,眼周星星点点的闪粉亮着光,明亮地让人挪不开眼。
她一把挽住崔梓淇的胳膊。
“要是矜持点不就追不到老公了吗?”
“夏婉!”
“我在这儿呢,别叫了啊,乖。”
崔梓淇被噎得说不出话,耳朵也在瞬间染成了猪肝红,他垂下的睫毛闪着恼羞的光。
又是轻轻一逗就红了脸。
夏婉觉得有些好玩。
一旁的左承觉得牙有点酸,赶紧对两人说道。
“老大,嫂子,我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啊。”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崔梓淇一把将胳膊从夏婉的手中抽了出来。
不高兴地看她,“你最好有事!”
夏婉撇撇嘴,“你都三天没接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
她低着头,故意压着声线,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崔梓淇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心中还是不免升起几分不自在。
“我……有事。”很僵硬的解释。
“有事就连电话都不能接吗?就算当时在忙,你事后怎么也不回电话,也不回短信?你是不是觉得我烦要丢下我?”
崔梓淇正要反驳,夏婉却不给他说话的时间。
“烦也没用,我都已经不要脸皮住进你的房子了,你就必须得对我负责!而且我以后得天天缠着你,你必须提前适应!”
刚要反驳的崔梓淇:……
他其实也可以烦她的。
夏婉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目光又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衣柜中。
她径直走到衣柜,打开柜门,从柜底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医药箱。
这就是刚刚在房间门口,左承提着的那个。
崔梓淇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他看着夏婉提着医药箱过来,刚准备开口。
夏婉就以命令的口吻说:“把衣服脱了。”
崔梓淇下意识地攥紧衣服,防备地看她。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上药了。”夏婉理直气壮,“你脱不脱?不脱我给你脱。”
夏婉就要上手,崔梓淇赶紧乖乖地脱掉风衣。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衣,扣子保守地扣到了靠近颈部的位置。
崔梓淇解扣子的手一顿,余光瞥见夏婉伸手过来,他赶紧开始解扣子。
扣子从上至下,一颗颗解开。
刚开始,随着崔梓淇洁白且骨感的指节滑下,露出白皙且张力十足的锁骨。
之后连接光滑皮肤的起始,就是一道深入血肉的伤痕开始。
夏婉微微蹙眉。
崔梓淇还没解完扣子,她就扑上去一把拉开他的衬衫。
一道道利爪绽开的血痕,每一条都很深,剌着白花花的皮肤往外翻,看起来十分可怖。
“谁干的?”
夏婉问完,也不待崔梓淇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回答。
“肯定是崔家那几条狗干的!”
原著写道:崔家在外给足了崔梓淇名声,让世人觉得崔梓淇受到崔家的无限宠爱,圈子里的人都不免夸赞崔继阳有一颗容人之心,连私生子都给足了面子。可谁知道,私下的崔家,每一个都会化作豺狼虎豹,在阴暗处,将崔梓淇的血肉一点点撕下。
崔梓淇疑惑地看向夏婉,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夏婉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将崔梓淇额前因疼痛而溢出的丝丝冷汗抹去。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没有嗅觉的人,我在门口就看见了左承手中的药箱,进来之后也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药味,你以为你开了窗我就闻不到了?”
崔梓淇神情一愣。
脸上温热指腹划过的触感那么陌生,却又令人迷恋。
他对上夏婉心疼的眼神,心脏突然狠狠跳动。
不似发病时的慌乱沉闷,却又带着点点令人沉醉舒服的感觉。
他不眨眼地看着给自己上药的夏婉。
仔细感受着心里那股突然漫上的柔软。
直到最后接过夏婉笑吟吟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在头脑沉重、视线模糊之际,他那颗狂跳的心脏才发出沉闷的惊叫。
“你……给我喝了什么?”
昏迷之际,他听到夏婉清脆带笑的声音。
“一点点安眠药,你累了,听话,乖乖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