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心动无声。
景辞深废了最后的力气,将师浅浅送回了房间。
可等再出来时,脸色已经惨白。
过来的魏琰看见,一脸的诧异。
“我的祖宗啊,喝个酒的功夫,你又因为什么动了手?”
景辞深一声浅笑,“没什么?赏了个月!”
“你有病吧,用灵力就为了赏月?”
“我没事,灵灵呢?”
“和任耀拼酒呢,云前辈也在。”
“叫她过来,好好照顾浅浅,你先带我回去。”
“都这样了,还怕她担心,寒舞说得对,你真的栽了!”
魏琰一声叹息,这才带着景辞深离开。
而房中的师浅浅睡得香甜,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只等第二日清晨,这才幽幽转醒。
其他人早就离开,余下灵灵给她做好了早膳。
师浅浅头疼得厉害,但却想不起昨夜的事情。
就记得好像一起喝了酒,还调戏了景辞深?
想不起来也就没有再多想,师浅浅用了早膳,就去了闲王府。
刚进了景辞深的院子,就碰到清珂真人出来。
一见她就横眉竖眼,吹着胡子走了出去。
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师浅浅虽然郁闷,但也毫不示弱,朝着清珂真人瞪了回去。
一见侧躺的景辞深,脸色还白得厉害,师浅浅赶紧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而师浅浅从外进来的身影,景辞深只看一眼,脑海里就浮现了昨夜看见的场景,手缓缓收紧。
尤其在看见她的双眼时,他的眼底又红了起来。
好似如今她的身影,她的眼神,哪怕是笑容,都浅渡着一层悲凉。
但师浅浅没有注意到,走到床边看着没有说话的景辞深,直接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你发什么愣?”
指尖温热,这才让景辞深回过神来,低眸避开了师浅浅的目光。
“哦,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了。”
“昨夜着凉了?”
一提昨夜,景辞深神色微变,但看着师浅浅神色如常,景辞深便也猜到,她记不得那些事了。
如此也好。
她这么要强的人,应该不喜欢被人看见她的伤痛吧。
景辞深轻咳两声,“没什么事,魏琰开了药,喝两天就好了。”
“唉,你这身子骨可怎么办才好。”
师浅浅说着,走到一旁倒了杯热茶塞到景辞深的手里,触碰到他冰凉的指尖,又将火炉推近了些。
“对了,魏琰呢?”
“早上刚离开,好像是医馆那边病人挺多。”
魏琰身为玄医,在京都城是有自己的医馆的。
除了那些玄师或者怪异的病症之外,他也救治普通人。
“你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想着若是得空,让他查一下师青婉的胎。”
“这恐怕很难,你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
“只是有些疑虑,毕竟太过巧合了,而且她和那个什么右使合作,肯定没什么好事。”
“有喜一事可是大皇子府翻身的筹码,定然会防着所有人的,需要一个好的时机。”
两人正说着,任耀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魏公子传话来,让小王妃速去一趟医馆。”
“发生何事?”
“医馆那边,需要小王妃的帮忙。”
听见这话,师浅浅神色一沉。
一个玄医找师浅浅帮忙,这就意味着,不是单纯病症的问题。
“我这就去。”
“我们一起去。”
景辞深赶紧起身,师浅浅拿过一侧的衣衫,很是熟练的帮景辞深穿上。
等两人出门,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一路直行,师浅浅从窗口看出去,竟发现如今的街道不仅不如之前热闹,更奇怪的是,所有医馆的门口,都围了不少人。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到了魏琰的医馆,外面同样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好在任耀带着他们去了后门,这才顺利进去。
医馆里还有着不少大夫,是平日里坐诊的。
但此刻也顾不过来那么多的病患。
魏琰更是忙得要冒烟了,一见景辞深和师浅浅,眼底瞬间冒光。
“景辞深,借你小媳妇一用。”
说着,就指了指一侧的房间。
师浅浅跟着过去,只见里面已经躺了不少患者。
师浅浅疑惑,“怎么回事?”
“你查看一下他们的魂魄。”
师浅浅听完,指尖点上其中一人的眉心,神色微变,又紧接着下一位,直到试了近十个人,师浅浅才明白过来。
魏琰见状抹了抹额头的汗,“我是真没想到,失魂症,真有一天是真的失魂啊!”
没错,眼前这些人,有人失了魂,有人失了魄。
但却不是失去所有的魂魄,而是单一的。
有人失去三魂其一,有人失去七魄其一。
都只丢一份,如此对人的影响不会很大,主要表现为浑浑噩噩,精神萎靡,好似失魂症一般。
也有普通人意外失魂的情况,类似于过度惊吓,找回来变好了。
但如今这么多人同时失魂,那便不是意外了。
魏琰虽是玄师,但重点的修行都在医术之上,关于魂魄这类的事情,自然是师浅浅更拿手。
“通知荀忝了吗?”
景辞深也看出了问题所在,魏琰点点头,“已经通知了,但至今还未过来,怕是别处的情况更糟。”
“没错,我们来时,我看所有的医馆都已经爆满了。”
师浅浅指尖掐诀,“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帮他们寻回魂魄。”
“三魂定身,六魄定魂,余魄速归归”
随着符咒亮起,继而黯淡,周而复始好几番,但却依旧没有动静。
“召不回?”
师浅浅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召不回,而是找不到。”
“找不到?”
“没错,没有一丝的连接和气息,他的魄,消失了!”
一听这话,众人的神色也都沉了下来。
“一般来说,人的主体,三魂,七魄,皆是相互关联,即便分离,也会有感应,就好似浅浅曾经利用三魂逐一寻回七魄,重回肉身,如今三魂六魄皆在,按道理来说,寻回一魄会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若是这一魄感应不到,消失不见,就只有一个原因。”
“被吞噬了。”
魏琰说完,师浅浅便给出了回答。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即便被吞噬,也会有残留的痕迹,但如今,是一丝痕迹都不留,就好似这缕魄脱离主体的瞬间,就凭空消失了,即便是当场被吞噬,也不该这样无影无踪。”
“或许,还有另一个可能。”
一直没有说话的景辞深突然开了口。
“容器!”